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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砰砰砰砰”地敲了半天,只差拔出紫薇剑了,对方装了半天死,才忸忸怩怩地隔着门板说:“小兄弟,实在对不住!我这人平时没大毛病,就好一口――小赌怡情。”

裴沐莫名其妙:“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我拦着你赌了?”

“不是……”对方很不好意思,连着重重叹了好几声气,才终于吐露实情,“说实话吧,昨天晚上我多喝了两口小酒,心里一高兴,就跟别人比划了几招,还赌了一个要求。结果我输了,那人就让我接下来一月都不许出门。”

这是什么奇葩要求?

裴沐匪夷所思。

又说了几句,见对方实在太遵守“赌徒精神”,她只能悻悻放弃,又抓紧时间,去找另外的临时搭档。

可怪就怪在,接下来几天,不管她找了谁,过不了多久,对方一定会托人送来口信,曰:因故,有事,去不了。

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是有人使坏。

但裴沐确认过,藏花书院的人明明已经走了。他们要赶着第一批进山,所以边关准许通行的第一天,他们就启程而去。

姜月章肯定也走了。他可是藏花书院大师兄,这么多年就差把这个名头刻在脑门儿上了――

才怪。

第四天清晨,裴沐推开临时居所的门,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他。

时光实在太早,天还只有蒙蒙亮,无云的天空里漫天星斗,繁丽如倾,仿佛随时天幕都要流下。

起了一点薄雾,院子里的草木也挂了一层清寒的霜露;是这个季节里丽昆镇最冷清的时刻。

姜月章便站在院子里。

他背对她,脊背笔直一如往年,发冠上的明珠仍旧光彩夺目。白衣大袖,负剑束发,当他独自一人仰望星空时,总有一种无言的寂静之感,仿佛时间经过他身侧,也会停止流逝。

看见他,裴沐有些惊讶。她惊讶不在于他,而在于,她发现自己丝毫不感到意外,仿佛姜月章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之事,何必奇怪。

她倚着门,看了他一会儿。她注视着他的存在,也知道,他也知道自己的注视。

这种无言的默契……

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多年对头也算知己吧。

好一会儿,裴沐才慢吞吞开口:“我就说,谁能做出挨着逼人违约的奇葩事情,果然是你。姜月章,不论什么时候,你都真是独一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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