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酸溜溜道:“就该叫国会通过法案,实行贫富隔离,叫这些穷人再也不敢随意侵犯我们的地方。”
众人纷纷赞同起来。
……
裴沐回过头。
她的裙摆也在风里恣意飞着,像笑声的点缀。
她刚刚笑得太厉害,这会儿停下来,就觉得嗓子有点发哑。
但她还是得意洋洋地和骑车人炫耀:“你看到他们的表情没?笑死我了,太好玩了!哼哼,还想什么贫富隔离?做他们的春秋大梦,我就要气死他们――气死他们!”
她突然高举双手,欢呼一句。
摄政王赶紧斥道:“抓紧我,一会儿摔下去怎么办?”
裴沐嘿嘿笑了一声,决定不计较摄政王的失礼,只笑嘻嘻地重新抱紧他:“我要是摔了,你肯定能及时把我捞回来。不然……”
“不然怎么样?”他回了一下头,眼睛像夜色里的星星,笑意就是垂落的星光。
裴沐努力板起脸,虎声虎气:“不然就治你大不敬,拉下去,午门斩首!”
“大不敬……哦,这可真严重。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掉脑袋……”
摄政王看着前方,忽然更加快了蹬车轮的速度。
“――那就更不敬一些试试!”
自行车颠簸了一下,突然往下坠落。
不――不是坠落,是一段很长的坡道!
两人带着自行车的重量,飞快地往下方滑去;速度越来越快,两旁的灯光都被拉成了线条似的流光。
他声音里的笑意也像被拉长,从克制的、浅淡的,变得振奋而意气风发,宛如重回少年时。
少年时?裴沐贴在他背上,用他给自己挡风,又努力回忆了一下:姜月章少年的时候,有过这么轻狂的时候吗?
好像没有。他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成熟稳重;冷冰冰一张脸,藏着无数深沉的小心思。
“喂,姜月章。”
她的声音也像两边的流光,被拉扯得细长。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其实没指望他听见,因为她只是用一种很普通的语气、不高不低的声音,问出这句话。
如果一个人真心想让另一个人听见她说的内容,她应该说得更坚定有力一些。
但是,他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