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跪,也没什么。
只是碰巧今夜下雪,祠堂里阴冷得很。几点烛火幽幽照着一堆牌位,毫无暖意,只显得更加阴森寒冷。
饶是裴沐修炼有成、寒暑不扰,也不由哆嗦了几下。
她背后的祠堂大门紧闭着,中间的缝隙里漏过来几缕雪风,吹在她背心上,又是多一分的寒冷。
她正琢磨着,能不能把案台下的那蒲团拖出来,背在背上做个挡风护心甲……
却听外头有人惊慌道:“公子……公子您不能进去!公子您还病着……”
而后是一声虚弱却暴怒的:“滚!”
砰――!
祠堂大门被人硬踢开了。
追随姜公子的人手踢完了门,便恭恭敬敬退到一边,还顺带将看门的给拎走了。
本该卧床休息的姜公子,披着厚实的毛皮披风,手里拿着同样厚实的外衣,苍白的面容因为激动而疾病而泛着一丝反常的红晕。
他大步走来。
天光昏暗,裴沐很怕他看不见摔倒,立即跳起来去扶他:“哥哥你怎么来了!天这么冷,你病着,怎么能来吹风……”
“我不来,叫别人欺负你么!他们竟敢……咳咳咳……”
他死死攥住她手臂,面容阴沉得近乎扭曲,那股子暴怒却又被病弱限制,不能畅快地发泄出来。
于是,他显得更阴郁了。
“公子……叫小公子跪祠堂,是,是家主吩咐……”
他唇角抽动,露出一个森冷的笑。
“好。”他冷冷道,“那我便在这里陪着,你们自去禀告家主罢!”
说完,他手一挥,后头他的人就乖巧地将门关上。
他头也不回,已是忙着将手里的披风给裴沐披上,还摸索着来给她系带子。
裴沐还怔怔地把他看着:“哥哥你……”
“……这便好了。这是火绒狐的毛皮做的披风,御寒极佳。还冷不冷?”
他凝视着她,面上泛出点柔和的笑。
不知道是否祠堂里光线太阴森,照得他的眉眼也阴沉沉的。
裴沐叹了口气,再露出个笑:“不冷了,谢谢哥哥。”
他静静望着她,尽管他在这昏暗的环境里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阿沐,今次是我疏忽了。我不会叫他们再做出这样的事来。”他的声音里似乎潜伏着一层别样的冷酷,“我保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