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有时候被他撩拨得很郁闷,如果不是碍于身份错位,她简直想将他拖过来强行这样那样了。作为西部人,她就是这么豪放。
而不是像现在,她只能看着姜月章的背影。
“……裴沐。”
“臣在。”
“昨夜你为何不在?”
“臣不乐意在。”
“……听说长平惹你不快了。”
“臣哪里敢和公主殿下不快。”
裴沐懒洋洋地回答。
姜月章转过身,有点气闷地看着她。
“裴卿,”他重复了那句话,“朕实在太宠你,才让你这般目无尊长,放肆至极。”
裴沐也望着他,诚恳道:“是,陛下宠的。”
他定定看她一会儿,忽然笑了。那份掌控一切的闲适随意重新回到他身上,令他重新成为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不是……
……而不是一个面对心上人闹脾气,不知道怎么办的、苦恼的普通人。
“嗯,朕乐意宠。”
姜月章捏了捏她的脸,笑道:“长平就那没出息的样子,随她去吧,裴卿不喜欢,就不理她。只一样,下回不能再为了旁的什么人,来同朕闹脾气了。裴卿,朕虽宠你,但朕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裴沐想问,可你还是会让她肆意妄为,让她随意浪费、毁坏东西,让她坐享千金方这样普通人如何努力也拿不到的事物,却不肯费工夫去改良、推广千金方,是不是?
她想问,因为她是你的姐妹,所以她跟你一样尊贵,要排在普通人的疾苦之前,是不是?
但她什么都没问,因为她早就知道答案。
她只是状似温顺地嗯了一声,靠进姜月章怀里。这一回,换成姜月章轻轻来拍抚她的脊背了。
在这沉默的时刻,她有时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们是平凡的夫妻,他也是平凡的、真诚待她好的普通人。就像十年前她曾期许的那样。
“陛下,臣想问您一个问题。”裴沐轻声问,“这么些年了,您为什么不碰臣?”
亏她当年还很认真地考虑过,如果姜月章要强上,她该怎么在掩饰身份的同时,跟他这样那样。她连药物都考虑好了,谁知道竟没有用武之地。
是她还不够好看么?多多少少,裴沐觉得自尊心有点受伤。
姜月章原本一下下拍着她的脊背,倏然,他的动作僵住了。
这不是裴沐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但以往他总是避开了。
这一回,他却真正回答了她。
“……朕曾同人有过约定。”姜月章的声音变得有些恍惚,像进了一个迷离的、遥远的梦,“那时朕还不是皇帝,连齐王也不是,且命悬一线、前途未卜,但那个人却愿意豁出性命来救朕。”
“我答应过她,这一生只娶她一个人。纵然她已经不在了,我却也不会违背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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