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匪夷所思,纳闷道:“那……让我在你脖子上也写一个字?”
“你怎么这样浅薄的。”裴沐鄙视他。
姜月章:……
他叹气:“裴沐,你究竟要如何?”
“呃……”
裴沐被他问住了。不依不饶的是她,但真的细想下来,她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让他做什么。难道真让他在她身上写个字?那可太蠢了。且不说他会不会认真写,就说等三十天期限一过,他们分道扬镳,说不定还会刀剑相向,那她看着自己身上的字可多郁闷啊?
不妥不妥。
可怎么样才能妥?
裴沐想了好几种方法,又都迅速推翻。最后,她泄气地用脑门儿一撞他后脑勺,在他的“嘶”声中,她沮丧地宣布:“算啦。反正你也不真心喜爱我,我怎么能指望你?罢了罢了,你能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哄我开心,便很好了。”
她放弃了,没想到姜月章不满意起来。
他冷声问:“你瞧不起我?”
裴沐深感莫名其妙:“我怎么就瞧不起你了?”
他不吭声,忽地加快步伐,但没走几步,又慢下来。隐约地,他身上萦绕着一种有些迷茫的情绪,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结果,他在细雨飘飞中站了一会儿,到头来也只是淡淡道:“你说得对。我们彼此都非真心,为何要纠缠如此无聊可笑的猜想?”
“不错,正是如此。”裴沐安下心来,重新在他背上伏好。
她侧头望着轻风细雨中的世界,望着远处的山岚,还有平原上展开的湿润的初夏颜色。
平原上的桃花已经凋谢大半,榴花倒愈发灼灼。等再过二十天不到,是不是榴花也已经凋谢?
裴沐伸出手,想去碰一碰轻柔的雨丝。但一道泛着血红的黑风掠过,卷走了她身边的水汽。
她掌中空空,一点雨丝也无。
她皱了皱眉:“姜公子,你挡雨挡得太密实了些。”
“……哦?”
“我想淋雨。”她说。
“不行。”他一口回绝。
“为什么……?”
“淋雨不好。”
“可现在是夏天。”
“夏日更莫贪凉。引来风邪入体,有你受的。”
裴沐扁扁嘴,不服气,跟小孩子似的。可旋即她反应过来,瞪大眼,惊奇道:“姜公子,你在关心我么?你担心我受凉么?”
他没有回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