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就说起了今天早上的事。
她略带撒娇地向好友抱怨:“……阿蝉你说,锤击致死是否太过?唉,我之前就担忧大祭司太薄情,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偏偏他威信十足,令行禁止,我很担心,万一今后是我们子燕部的人出事,那……”
“锤击确实太残忍,可……”
妫蝉迟疑片刻,却是神神秘秘地凑到裴沐耳边,压低声音说:“我觉得,大祭司大人那样做是有原因的。”
“原因?”
裴沐抬起头,微卷发丝垂落肩上,更像一只优雅矜持又有点多疑的大猫。她有些鄙夷地撇嘴:“管他什么原因,都不该有这样的暴行。”
“阿沐,你总是这样心善。虽说残忍些,可毕竟是逃兵,杀便杀了。谁敢议论大祭司?”
妫蝉摇摇头,说:“何况,我白天听旁人说,五年前扶桑部发生了内乱,有人和无怀部勾结,杀了扶桑部好些祭司,还差点伤及神木。当年的内鬼说是尽数被诛灭,但扶桑部私底下一直传言,说内鬼还有一个,而且地位不低。今天那些不愿对无怀部出手的逃兵,说不定就有内鬼的人。”
“内鬼?还地位不低?”
裴沐皱眉。
以大祭司的能耐,也查不出来是谁?她本能地有些不信,可再仔细思索……不错,她都知道锤击自家族民会失去人心,大祭司又不是傻的,怎么会不知道?
若说是因为不肯给内鬼任何机会,才宁可错杀……这就说得过去了。
难怪他对“加固威信”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因为思索,裴沐陷入了沉默。
“算啦,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子燕部新来的,一个个都是好战士,才不会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妫蝉美滋滋地自夸完,才发现裴沐毫无反应,就不满地戳她,“阿沐,阿沐?你听见了吗?”
“……什么?”裴沐迟了会儿才有所反应。
妫蝉狐疑地盯着她:“你想什么呢?”
“这个……”
裴沐还没想好说辞,就听见有一阵急促的振翅声。
她立即站起,警觉回头,正好看见一只火红大鸟盘旋而落,又有一名扶桑祭司打扮的青年翻身一跃而下。
青年面容姣好纤秀,神色却冰冷冷的,满是警惕与距离感。
“朱雀祭司?”裴沐挑眉,笑了,毫不客气道,“你来做客,还是来找揍?”
说得朱雀祭司面色微变。他盯着裴沐,又看看妫蝉,再缓缓看过周围悄悄打量情况的子燕部众人。
忽然,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表情居然舒缓许多。
“副祭司大人和部族的感情很是要好嘛。”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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