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赶了好几日的路到了雍城,一行人总算是有了好好歇着的地方。再出了雍城便是猎苑,猎苑即在草原上,离匈奴不过数百里,风沙大得很,这雍城便是接下来一个月春猎最后的休整之所,故而萧常忻便下旨说是在雍城呆上三日。
萧瑾蘅似是在躲着沉照溪,连日来就是背影也没有给她一个。
偌大的雍城,还有很多金发碧眼的胡商,一切的一切都让沉照溪这个自小长在长安的觉得好是陌生;偏偏她还一身反骨,每日独自穿梭在热闹的街集,日落方归。
萧世檀放心不下,派人远远地跟着却总是被沉照溪甩掉;如此几次,便也只好任她去了。
找了第三日,沉照溪算是把整个雍城都找遍了,半个人影也没有寻到。
可独独唯有一处,她路过时总是踟蹰好一会儿,到头来也没有进去。
粗劣的脂粉味早在百步以外便能闻到,沉照溪掩着鼻子,看着门外花枝招展的女子们,眉心紧紧锁着。
怡红院......
她该进去吗?
若是进去瞧见了萧瑾蘅,想是她也没资格过问些什么。
正迟疑着要不要转身离开,左右手就被两个薄纱半蒙面的胡人舞姬挽上,她便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拉进了楼内。
似是错觉吗?
沉照溪总觉得她一出现在怡红院前,那两人的视线就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流转。
作为边关唯一一座青楼,内里比外表更要富丽堂皇,不仅装饰雕花讲究,台上的舞姬更是婀娜,就连沉照溪看了一眼耳尖也不由发热。
“呀呀呀呀,小娘子来这里,是要寻美人呢?还是要寻郎君?”
“不......不......”
沉照溪还没来得及拒绝,眼睛便被另一侧紫色纱裙的女子蒙住,陷入一片混沌。
“小娘子第一次来吧?怕是不懂咱们这的规矩,妾身先送小娘子进厢房,若是想挑些什么人,房内有册子,告诉门外守着的小厮便好~”
不妙!
想挣开她们手的沉照溪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头也有些昏沉,怕是那帕子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浑身软绵无力地被带入厢房到榻上歇了大半个时辰,沉照溪这才有些力气扶着床沿起身。
厢房外便是小厮候在门口,厢房内也只有一扇窗。
推开窗子,便是方才刚进来时看着表演的舞姬;从上来看的风光又是不同,刚刚没看到她的背面,那舞姬的衣裳背部竟全是空的,只用了几根随时都会散下的丝带系着。现下的厢房在二楼,那舞姬若是动作大了些,前边一双若隐若现的乳都能叫沉照溪看去。
这种场子定是有大人物在护着,沉照溪也不敢轻举妄动。
似是入了虎穴。
“上房贵客请!”
一舞落毕,满堂喝彩,上来一个小厮走到最中心的圆台,给方才那舞姬的脖子上挂上一个物件;看这样子,似乎是有人看上了她,想同她一夜春宵。
那舞姬看了眼那位贵客的赏赐,感激似的抬头望去。
顺着她的视线向上看去,大开的窗户前,站的正是她所寻之人。
萧瑾蘅...萧瑾蘅......
沉照溪奋力地向上瞪着,直到眼睛算了也只是徒劳。
歌舞升平还有美人,萧瑾蘅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