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红得到命令,赶紧去调查谈树仪的资料和情况。
王宏声听说杨君调查谈树仪的情况,就主动帮着去查,很快他就给了反馈:“杨场长,谈树仪这人不是个好东西,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嘴甜心狠。他表面上跟他媳妇可恩爱了,回到家关上门就打媳妇,他媳妇不好意思往外说,但据说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杨君苏心里暗骂这人是个渣,表面却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不辩喜怒。
王宏声接着说:“对了,谈树仪三十多还没有孩子,大家都说是他媳妇不能生,但我怀疑是他自己不行。要是他媳妇不能生,他应该早就离婚了。”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王宏声说完,又觉得杨君苏毕竟是个年轻女同志,说谈主任行不行的,好像有些不合适。
他赶紧道歉:“杨场长,你就当没听见。我这人嘴也没个把门的。”
杨君苏神色严肃地点点头:“没事,你先下去忙吧。”
“哎哎。”
杨君苏在谈树仪的资料上加了个评语:家暴,两面三刀,疑似不行,可能会有心理变态。当然啦,她写的是草书,字只有自己认识。
李卫红调查的情况跟王宏声说的差不多,她愤愤不平地说道:“杨姐,我觉得这个谈树仪是个人面兽心的人渣,我听那些婶子大娘们说,他因为他爱人生不出孩子虐待她。我想带人斗他。”
杨君苏安抚道:“斗争要讲究策略,谈树仪是副主任,心思阴沉,会做表面功夫,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别一不小心把自己栽进去了。”
她接着问道:“你查出他以往的社会关系跟我有关联没有?”
李卫红摇头:“没有啊,咱们没得罪过他。”
突然,她想起什么,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跟你有竞争关系?”
杨君苏点头:“排除仇敌关系后,那就只剩下竞争关系了。你以后找机会接近谈树仪的爱人,尽量套取有关谈树仪的情报,顺便帮助一下她。你们熟了以后你要不着痕迹地引导她,他们没有孩子的原因可能在谈树仪身上,而不是她自己,同时建议她找谈树仪的领导和公安机关寻求帮助,明白了吗?”
李卫红先是一怔,接着便明白了。
杨君苏拍拍李卫红的肩膀:“卫红,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事我只敢交给你办。”
李卫红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保证能办好。”
两天后,周主任和梅雪正式调入四分场。
杨君苏抽空跟她见了一面,发现这人确实不错,细心周到,办事很有条理。
她说道:“梅同志,你负责管理饲料厂的后勤和财务,协助孙同志研究饲料。”
梅雪点头:“好的,杨场长,我会好好干的。”
杨君苏又叫来田翠翠,把上次的话重申一遍:“我这人讨厌别人乱说闲话,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在咱们四分场,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田翠翠再次保证道:“杨场长,你尽管放心,那些家属们都明白的。还有就是,大伙现在都有事情可干,连我婆婆也整天忙得脚不沾地,闲人少,闲事也少。”
“那就好。”
梅雪一来,后勤的事都归她管,孙展青和田翠翠身上的担子也卸下一部分。
周主任一来,杨君苏身上的担子也减轻大半。
杨君苏顺便向他请教了谈树仪的事,周主任神色凝重:“小杨,可要小心此人。我怀疑当初举报我和展青她爸的人就是他,只是苦于没有切实的证据。”
杨君苏点头,接着又问:“按理说,谈树仪是总场的副主任,他以后的升职路线应该是主任、副场长、总场长,与我应该没有竞争关系吧?”
周主任说道:“那倒未必,副场长总场长,是需要资历、成绩和威望的,谈树仪在这三方面都不够。我怀疑他盯上了咱们四分场,想来这里攒资历。如果宋场长有望升上副场长或是调走,最有希望接替她位子的就是你,那么你就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还有就是,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场长,难免会引起别人的嫉恨,再加上平时又心直口快,有意无意中都会得罪不少人,难保会有人想借谈树仪的手难付你。总之你要小心。”
周主任又怕杨君苏忧思过度,赶紧安慰道:“不过你应该没事,领导信任你,职工和群众敬重你。我虽然来的时候很短,但也能感觉到咱们四分场十分团结,大家上下一心,就算别人想钻空子也难。”
杨君苏淡然一笑:“没事,我也不太担心。我只是习惯提前做好准备而已。”
她前世是从底层一步步打拼出来的,职场和商场的尔虞我诈经历过不少,导致她十分警觉,而且从来都不会忽视自己的第六感,一旦发现不对,哪怕没有实在的证据,她也会很重视。
杨君苏暂时把谈树仪的事放到一边。
紧接着,三分场派来学习的职工也到了。
杨君苏把人交给田翠翠和梅雪,除了学习林间套种外,他们就留在猪场和饲料厂干活。
吴剑和史大同,这两个人是杨君苏曾经的对头,现在每天夹着尾巴认真干活,生怕杨君苏挑他们的毛病。
白玉凤也差不多,她默默地观察着杨君苏,想上前搭话又不敢。
终于,她还是按捺不住,趁着杨君苏来巡视饲料厂时凑了上来。她低着头,说道:“杨场长,我知道我这个道歉可能晚了些,可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我、我正式向你道歉,当年的事都是我不对。”
杨君苏静静地看着白玉凤。
白玉凤脸上一红,嗫嚅着说道:“你我无冤无仇的,我当初也是受了朱红莲的挑拨和蛊惑。我现在早就不跟她来往了,再也没有跟你做过对。”
杨君苏等她说完,大度地说道:“白同志,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以前的事就让她过去吧,你尽管放心,你这次来学习,我不会为难你的。我毕竟是当干部的,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白玉凤感激地说道:“谢谢杨场长。”
杨君苏自然也见到了小朱,友好地冲他笑了笑,小朱对她则是一脸警惕,就差大声喊:“你不要过来。”
杨君苏见小朱对她如此警惕,转念一想,这会儿忽悠他价值不大,他应该是更关键的时刻忽悠,现在要做的是降低对方的防备心。
杨君苏显出一副重情重义的模样,她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朱同志,咱们是老相识了,我跟你哥也很熟,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小朱一脸警觉:“我没什么事。”
杨君苏云淡风轻地说道:“小朱,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对标的是你们的陆场长和谢书记,明白了吗?”你想被忽悠也不够格了。
小朱对于杨君苏的话自然不敢全信。他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尽管杨君苏说他已经不配被忽悠,可他仍然防火防盗防杨君苏,生怕她再来骗自己。
可他左等右等也没来等来杨君苏,等来的却是孙展青和梅雪两人,她们来叫他干活。小朱一边干活一边想着,杨君苏真的今非昔比了,人家是副场长,欺骗他意义确实不大,想到这里,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他连被骗的资格都没有了。
谢阳把人都派来了,杨君苏要求他办的事,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办了,颇费了一番周折。
全志明和他的两个难友苏伯平和陈辽原也被送到了四分场。
苏伯平头发全白了,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走起路来呼哧带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