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杨君苏下了班就开始行动,她先去找耿忠和朱红莲。她跟白玉凤和吴剑之前都不认识,两人为什么这么针对她?还不是因为朱红莲和耿忠?朱红莲跟白玉凤是好朋友,两人来往密切。吴剑的弟弟跟耿军是同学。
遇事先找源头,现在杨君苏直奔耿家去。耿忠没回去,朱红莲倒是在家。
朱红莲一看到杨君苏,眼皮子就忍不住乱跳,夜猫子进宅没好事,杨君苏来也肯定没好事。
杨君苏进院之后,二话不说指着朱红莲就破口大骂:“朱红莲,你这个黑心烂肺的烂人,亏我以前还叫你阿姨,亏我爸经常请你们吃喝,你们先是算计我的工作,算计不成又暗暗指使人批判我。你们两口子是臭鱼配上烂虾,乌龟配王八,般配得很。”
朱红莲毫不示弱地回骂道:“你才黑心烂肺,你别张口就来,谁让人暗算你了?”
杨君苏冷笑道:“要是没有证据,我能这么说?我已经把这事向上级反映了。白玉凤也准备老实交代,姓朱的,咱们骑驴看帐本,走着瞧。”
朱红莲不知道真假,一时有些慌乱。
杨君苏又说:“你不信是吧?你大可以去找白玉凤嘛,看看你们的友谊是不是经得住考验,你一定要去哦。”
然后,她边走边骂:“要不是我还要找人算帐,今天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
下午下班后,耿忠回家听说情况后,坚决不让朱红莲去找白玉凤,当他傻啊,这种时候,他们去找白玉凤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朱红莲不能找白玉凤,就催着耿忠去找杨利民探探消息。耿忠在家呆着也着急,一想杨利民那脑子,也就打算出去碰碰运气。
杨利民也是下班后才知道自家三闺女今天被同事批判了,不过没批成功。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打听了是谁批判自己家闺女,一问是白玉凤和吴剑,气得他直骂人。
杨君苏骂完朱红莲,又根据脑中的地图拐了个大弯,绕到王根宝的竞争对手吕钟家附近,她听人说吕钟也想进学校当老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杨君苏假装口渴,向吕钟家的隔壁大妈要了碗水喝,喝水的空当两人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天。
杨君苏一开口就诉苦:“王根生忒不是个东西,打我姐骂我姐,连亲生闺女都不待见,我看不过去说两句,他连我也一起打。我就随便支挡两下,他摔了一下就恨上我了,说我打伤了他,还暗地里让人我搞掉我的工作。
我的工作要是黄了,我就跟他们老王家拼了,这一家子没一个好的,他爹不是个东西,道貌岸然的,他弟王根宝更不是东西,背地里扇阴风点鬼火,让人批判我。幸亏我们领导英明还我清白,听说王根宝还要进学校当老师,这样品德败坏的人怎么能当老师?教坏孩子可咋办?我有机会一定得找学校领导反映反映。”
大妈目露精光,上下打量着杨君苏,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姓杨?”
杨君苏点头:“是,我姓杨。”
大妈再次认真打量了一番杨君苏,还想跟她细聊,杨君苏说道:“谢谢大娘,我还有事得走了。”
杨君苏刚离开,大妈抬脚就往隔壁去了。
杨君苏回头看了一眼,满意地离开了。
她又继续绕路,就到了吴剑家附近,吴剑正在家门口溜达呢,一看到杨君苏,心中警铃大作,他警惕地问道:“小杨,你想干啥?”
杨君苏气定神闲地说道:“不干啥,我路过啊。”
吴剑不信:“你回家无论走哪条路回家也不该路过这里。”
杨君苏似笑非笑:“我回家走哪条路,你管得着吗?”
说到这里,她神秘一笑:“吴同志,你在这一带挺有名啊,我顺便听了很多故事。”说完,她脚底带风地离开了。
自从杨君苏离开后,吴剑就一直心神不宁,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第二天上班时,吴剑的眼圈都是青的。再一看白玉凤也跟他差不多。
倒是杨君苏依旧神采奕奕,走路带风,显得心情极好的样子。
白玉凤和吴剑:“……”
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君苏昨天是受了表扬呢。
但两人也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打起了鼓,这个杨君苏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两人上班时一直心不在焉的。
宋要武上班后先跟几个科长了开了个短会,商量一下工作的事。说完公事要散会时,她叫住了胡科长和贺科长。
“老胡,老贺,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我觉得昨天的事值得我们深思,不能就此算了。”
胡科长自然知道宋要武说的是什么事,他一向秉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老宋,你说的是小杨的事吧?昨天不是解决了吗?批判会也没开起来。”
贺新华说道:“老宋,你有话就直说吧。”
宋要武也不绕弯子,直接表明诉求:“老胡老贺,你们别觉得我是小题大做。这件事反应出来的问题挺大,现在外面并不太平,咱们农场还算平稳,生产生活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这也不代表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昨天小白和小吴不知会任何人,就敢召集大家批判自己的同事,这个风气一开,咱们场部可就永无宁日,你们别忘了这场运动是怎么开始的,风起于青萍之末。”
胡科长慢吞吞地说道:“老宋,这不至于吧?”
贺新华沉思片刻,说道:“老宋,这样吧,我回去后再严厉地批评一下吴剑同志,让他好好反省。这种风气确实不应该助长。”
宋要武说:“我补充一条,我建议吴剑和白玉凤当众向杨君苏道歉,以儆效尤。”
贺新华说:“行,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