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在看热闹,突然被这么一喝,不由自主地朝两边分散开来。
杨君苏挤到中间,来到两位当事人面前。
眼镜男一看杨君苏是个年轻姑娘,不但没有丝毫收敛,态度更加蛮横:“我说这位女同志,你算哪根葱?我的事轮到你一个外人管?”
杨君苏朗声说道:“我算哪根葱?老娘我是你家供桌上的,你老祖宗的那根葱。”
众人哄然大笑。
杨君苏接着就是一顿喷:“这位同志,我远远看着你不像人,凑近了一看,你果然不是人。你是哪个单位的?到我们胜利农场干吗来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事?天下人管天下事,学习雷锋好榜样,我今天就是要管你的事。你一看到我,就出言攻击,你莫不是心虚了吧?”
眼镜男梗着脖子嚷道:“谁心虚了?行行,你想管闲事那就管吧。”
男孩刚才一直盼着能有人帮自己,没想到救兵是等来了,却是个英姿飒爽的姐姐。
他一脸感激地说道:“谢、谢,姐姐。”
杨君苏朝他微微笑了一下,转脸问眼镜男:“你说你钱包里有多少钱?”
眼镜男高声回道:“我钱包里原本有100块,现在只有50块。肯定是这小子拿走的,小小年纪不学好。我这人大人有大量,我也不跟他计较,让他把手腕上的那块表折给我就行。”
杨君苏飞快地瞥了一眼男孩手腕上的表,这表应该不便宜。
好家伙,原来眼镜男是盯上了人家的手表了。
男孩摇头:“不行,我的手表是奶奶留给我的遗物,我绝对不可能给你。”
杨君苏给了男孩一个安抚的眼神,迎着眼镜男闪烁的目光高声说道:“同志,这个问题大了。你丢的是100,这位小同志捡到的是50块。这说明什么?说明这钱不是你的呀。”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儿,还真是啊。刚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这个问题呢?
眼镜男一听顿时急了,赶紧高声说道:“这钱包的确是我的,我认得我的钱包。”
杨君苏一把夺过钱包,攥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用笃定的语气说道:“你这种钱包好多人都有,我爸我叔他们人手一个,这里头的数目不对,肯定是你认错了。”
眼镜男试图去抢钱包,杨君苏灵活地躲开了。
眼镜男没抢到钱包,又急又怒,他目光阴沉地盯着杨君苏:“原来你们是同伙?想合伙赖掉我的钱。”
杨君苏朗声说道:“这位同志,你这话大大的有错,我是路过这里,跟这位小同志素昧平生,怎么能合伙赖你的钱呢?你说小同志拿了你的钱,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人家真有那心思,还不拿着钱包就跑?为什么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失主?这科学吗?合理吗?”
围观的人们也议论纷纷:“对啊对啊,可不是嘛。这一点也不科学不合理。”
杨君苏转向男孩,温和地问道:“小同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男孩不停地点头:“姐姐,你说得真对,就是这个意思。我要真贪他的钱,干脆就不还钱包了。”
杨君苏看着眼镜男,用严肃的语气说道:“这位同志,你的做派让我想起了旧社会的买办帮闲,以及地主狗腿子。我怀疑你来路不正,我们农场工人是纯洁的正义的有觉悟的,不可能出现你这种人。走,咱们去镇上的派出所好好说道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不要跟法律对抗。”
眼镜男傻眼了,他只是想讹块表。怎么想到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他急急地辩解道:“那钱包真是我的,我可能记错钱数了。你把钱包还我,我这就离开。”
杨君苏笑道:“这位同志说笑了,你不能说走就走,必须得说清楚。——大家伙帮个忙,把这个人扭送到公安局。”
接着,她又面向众人对大家说道:“你们不要觉得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这个人心存歹意,今天坑这个男孩,明天就有可能坑你们或者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能安心吗?再说了,这事传出去,以后谁捡了钱包还敢还?不怕被赖上?要是传到外面,人家怎么看待咱们胜利农场?我们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此事,跟我们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
大家伙被说动了,确实,这姑娘说得每一句都在理。要真是这样,以后谁捡了钱包敢还给失主?这事传出去,把胜利农场的名声都弄坏了。
群情开始激愤起来,就有几个大妈和大爷去拉扯眼镜男,眼镜男剧烈挣扎着,但还是被人摁住了,要扭送他去镇上的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