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周仍是不动,抱着他往寒听殿的方向走。
可段青泥就是不肯安分,一抬手便勒住祈周的脖子,狠命威胁道:“信不信我一声口哨,他马上便能过来……不想死就赶紧放手!”
“玉宿不会来了。”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
段青泥:“?”
“他来不了,你不用想了。”祈周忽而一笑,偏过了头,声音却是完全冷冰的,“靠他倒不如靠我,至少我绝不可能害你。”
段青泥动了动唇,原想说些什么,又硬生生地按捺回去。
其实在山下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祈周知道的东西必然不少——尤其对段青泥、对玉宿,几乎都是了如指掌的程度。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仿佛早已在冥冥之中操控着一切。
“也行,那我现在就靠你了。”段青泥想了想,索性顺着话题道,“……快说说看,为什么玉宿会害我?”
“你既想着套话,总不至于这样直白。”祈周回答道。
段青泥:“我……”
“该说的不该说的,往后你自然明白。”祈周打断道,“等到了时机,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段青泥暴躁地问:“慢个屁慢,你玩儿老子呢?这要等到猴年马月?!”
“等你遇到任何事情,第一反应是找我,而不是找他的那个时候。”
“……”
段青泥彻底地颓了,一句话也懒得多说。
——想从这人嘴里捞点消息,应该比登天还难吧。
两人各怀心事走了一路,天已经跟着亮了大半,不多时便停在寒听殿的偏院门外。
在那里阳光正盛,透过云层散落下来,为那张雪白的面具镀上一道耀目的金边。
祈周却逆着光线,轻轻将段青泥放下来。正待转身离开之际,却又让他一把狠攥住了衣角。
“别的不说,你先告诉我……玉宿在哪儿?”段青泥再次发问,“他对我很重要……嘶!”
话没说完,一只冰凉的手伸来,不偏不倚捏住他的下巴。那五指修长而有力,只需稍一变换角度,便能将他的颌骨捏至粉碎。
“阿青,不要逼我。”祈周一字字道,“我说过很多次,你不能同他亲近。”
段青泥的“为什么”尚未出口,祈周便已沉声道:“玉宿这个人,他有他自己的打算,是不可能为你停留半步的。”
段青泥道:“这我当然知道!”
“跟着玉宿,最后只有死路一条!”祈周道,“不要妄想改变什么!!”
说这话时,捏下巴的五指陡然顿住。祈周缓缓将手收回,放到太阳穴上,用力揉了两下,像在竭力忍耐某种痛楚。
他的身体有些不稳,段青泥下意识便伸手去扶,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