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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凯文的负评并没有持续很久,没过几个星期,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彷彿忘了那件事,像是曾走偏的火车又上了轨道,一切又回归正常运转。凯文还是孩子们的中心,大家对他的崇拜还是多于害怕。康丝坦家在那几个星期视凯文的话题为禁忌,现在也再度充满了对他的盛讚。

但康丝坦记着,像刀刻在木头上那样无法抹灭。她也清楚地感受到凯文对她的讨好比往日更甚,甚至多了份急躁,不过她在乎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个断了联系的男孩。

自那天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乔瑟夫了。

除了事发隔天的星期五,她因为还没拿准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而第一次没遵守约定外,其他日子──即使不是约定好的星期五──她也必定会挑一段时间到船屋守着,等待乔瑟夫的身影,却每每落空。

应付凯文的讨好和其他人对凯文的讚誉都让她感到疲惫,失去了唯一的放松时间,那些无形的压力渐渐变得有形,快将她压垮了。

两个月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她太想亲眼看看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了。

按下门铃后,她感觉此生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几秒的时间宛如几世纪,她听见脚步声朝自己过来,不自觉地嚥了嚥口水。

乔瑟夫此时正在房间里翻着书,却没专注在书页里。他听见电铃声,但想着玛莎会去应门,便把整个人沉进椅子里,没打算动作。这两个月来,每天都活得好没劲。

过了十几分鐘后,他居然还没听到关门声。是哪个邻居来了,要讲这么久的话?好奇的他竖起耳朵,尝试偷听外头的对话。

「拜託,让我见……说说话,一……就好。」

是她。那个他想念却不敢见的人。

理智让他把耳朵摀死,别再偷听了,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动了起来,他偷偷打开一点门缝,试图听得更清楚。

「我真的……见他,有话想……清楚。」

距离得太远,听不太清,但断断续续的却也勉强能拼凑出意思。

「抱歉,我知道你和乔瑟夫很好,但他现在没空,就是一下子也不行。」

玛莎的嗓门大,相比另一人的细语显得清楚很多。乔瑟夫不确定这句是单纯讲给门外的人听的,还是顺便讲给自己听的,于是他缩回脑袋,把门缝关紧。不出几分鐘,玛莎终于把客人送走了。

晚餐时,乔瑟夫面对沉默的姐姐,想开口问刚才来的女孩说了什么,却想不到开场白,结果是玛莎先开口了。

「乔瑟夫,我们搬家吧。」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乔瑟夫对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感到诧异,抬起头来对上的双眼则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和她的话一样严肃。

「为、为什么?」他愣愣地问。

「这里不适合我们,太复杂了,太多喜欢议论的人。我听朋友说了环境更好的地方,那里的人不会带着偏见看人,大家都是友好的,我已经决定要搬过去了,两个星期后出发吧。」

这不是提案,是告知。乔瑟夫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慌得把碗里的汤给洒了。他边擦桌子,边解释:「我、我在这、这里也没问题!我和大、大家处得很好,也、也有朋友……看!像康、康丝坦,还会特、特别来找我……」

「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和她走得太近了?」玛莎一语中的,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我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但你能说你受的伤和她一点关係都没有吗?嗯?」她边说边戳乔瑟夫的手臂,伤口还没完全癒合,让乔瑟夫大动作的弹了起来,又洒了汤。

「不、不是她的错……」乔瑟夫辩解,却想起那天康丝坦的默认,胸口闷闷的,心情很复杂。

「是,不是她的错,但有时候不是谁有没有错的问题,事情就是发生了,即使谁都没错还是有原因,而她就是那个原因。你就乖乖的在家待两个星期,帮我收收行李吧。就这样定了。」玛莎不再给弟弟反驳的机会,逕自结束话题。

乔瑟夫清理着洒出的汤,心底是对自己不够争气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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