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学生时期我曾幻想过肖桑未来的模样,直到亲眼见过后,我便一直以他成人的样貌偷偷在梦中思念着,就算已许久没见面,我也未曾对他那骨子里透出的斯文,与柔和乾净的外表有一丝陌生。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着,认为时间重来一遍,成年的他理所当然也会是记忆中的模样。
直到亲眼见到,才明白终究是不同了。
现在的肖桑,反倒像极了学生时期幻想的样子,健康的小麦肤色、利落的有型的短发、与记忆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身形,曾经的他消瘦的令人心疼、脸上的黑眼圈始终只能用眼镜遮盖着,现在的他不仅精壮,看起来还特别有精神,与斯文二字再无关联。
我本是打算到行政处缴交一些尚未补齐的资料,偶然经过骨科诊疗室时,听见外头的护士喊着肖桑的名字,便多停留了几秒,张望着他的身影,然后就无法再挪动步伐了。
直到他跛着脚走出诊疗室,看起来非常吃力的行走着,偏偏骨科离缴费处又隔了非常的远。
可我却暗喜着,以他的脚程,我或许能走在他身后,不打扰的多看他几眼。
「苏医生,你不舒服吗?怎么走的这么慢?」从我身旁经过的张医生特地返回来询问我。
我怕惊扰前方的肖桑,赶紧摇头,好在肖桑的注意力全放在闪躲在医院奔跑的孩子身上。
好不容易他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到了缴费处,我默默的退到离他不远不近的角落,只是远远的看着这样的他,心里就能涌起许多感受,却又因为与记忆中的他已相差甚远,不禁泛起许多落寞感,像是认清现实似的,提醒自己应该把他当成另一个人看待才是对。
可偏偏他还是曾经那位温柔的人。
哪怕被插队、哪怕被撞倒,他都只是笑笑的拄着拐杖,往后退了一步。
以至于当看到他被推倒,却无人伸手扶他时,我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担忧拋在脑后,只为像他曾经接住坠入黑暗的我那样,给他一丝丝的温暖。
「我帮你。」我没等他回应,先一步扶住他,待他站好后,我才一松手,他却又莫名的跌回地上。
「你们医院的地板拖得真乾净。」他尷尬的摸着地板说,也正因为太过荒唐,我本来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
接着听着那句我再熟悉不过的话,我们还是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