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烺气鼓鼓的,“我这不跟没人要似的么。”
“怎么能这么说呢?殿下出生后,太后就时常去看你,还常为你念经,总怕你生病。还早早为殿下取了名字,娘娘曾梦到一道火光自天而降,就为陛下取名为烺,乃光明之意。别人重田轻女,太后可不这样。
太后常为殿下操心,殿下小时候不爱说话,太后养了好几只八哥,教殿下说话时,八哥在边儿上都学会了,殿下还不开口呢。”
荣烺纠正林司仪,“这叫贵人语迟。人家说有福气的人就这样。”
“是啊。要是殿下在麟趾宫长大,也许长成个炸毛鸡也说不定。”
荣烺被林司仪逗笑,“我才不是炸毛鸡哪。”
林司仪道,“反正徐娘娘那样一惊一乍又满肚子心眼儿装傻的不好。做人应该如太后这样,凡事靠真本事。”
荣烺说,“我就是这样。”
“是啊。太后常说君王的气度,就是朝廷的气度。”林司仪温声道,“听柳嬷嬷说,以往太后常因陛下无天子气度而叹息,后来有了殿下,太后娘娘的笑容多了许多,还时常跟人显摆殿下。”
“还有这样的事。”
“是啊。小时候玥县主进宫,太后娘娘问玥县主识得多少字了,郢世子夫人说认识三十几个字。娘娘就很自豪的说,阿烺已经会认三百个字了。”
“我都不记得了。”
“您跟玥县主在院子玩儿哪。这是柳嬷嬷说笑时说起的。”
荣烺望向林司仪,“林妈妈,您之前是柳嬷嬷,对吗?”
林司仪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这一夜,荣烺让林妈妈陪自己睡。
公主答应和亲渤海国的消息震惊朝野,荣晟帝让礼部更改玉牒,将公主记于皇后名下,成为嫡女。
徐妃知晓后,很是虚情假意的伤感一场。
荣晟帝是想见一见荣烺的,犹豫再三,终是未见。
荣绵则在含章殿门口俳佪许久,最后托出来的柳嬷嬷给妹妹带了句,“朝廷、父皇、我,都会记得皇妹的功劳。”
史太傅要见公主,公主并未见他。
史太傅去劝说陛下更改主意,也未能见到荣晟帝。
一气之下,史太傅干脆辞官!回家去了!
方尚书也深以为不妥,他想联合程御史一道御前觐见。程御史也面色深沉,“你不会觉着这单单是和亲之事吧?”
方尚书蹙起眉心,“再怎么说,这也太委屈公主了!”
“我们都明白,这是陛下与公主的政争。我管的是御史台的差使,不管皇家政争。我劝你也袖手,这不是臣子应该介入的事。”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公主远嫁渤海国!”
程御史认真考虑了一下,“公主要是嫁渤海国,她与渤海王倒是能争个高下。”
方尚书,“程蔷!”
程御史摆摆手,“等等再说。一直是陛下在表态,公主不一直没表态么?”
方尚书急道,“公主已经点头了!”
“又没走哪。不用急。”
程御史对皇家事毫不关心,他一点都不急。
荣晟帝喜欢用舆论攻势,做事拖沓,黏黏糊糊还好个面子。
荣烺不同,荣烺的出手迅疾果决。半夜打开宫门,郑国公、小楚将军、白大将军带领玄武卫包围东宫,既然兄长徘徊含章殿前都不肯见她一面,她也不必见兄长了。
郑国公带给太子一封信,信上只有荣烺的一句话:我与朝廷都不会忘记皇兄今日之成全。
圣元四年冬,皇太子绵仓促逝于东宫。
当日一同过逝的还有太子次子。
良娣徐氏殉之。
荣晟帝因病,托付朝政于公主烺,自此病退后宫,再未至于朝前。
这一场宫变之快,当夜郢王父子、秦太师阖府以及徐家满门、孙公府满门,悉数处死。巡夜的帝都府打更人,远远看到夜间火光,识趣的换了路径,不敢近前。
第二日一早,朱雀卫正式由小楚将军接掌。
九城戒严。
臣子要出门上朝都不成,被巡城官兵撵回家中!
齐康亲赴大长公主府,请大长公主与姜驸马宫内相见。
大长公主急问,“可是有急事?”
齐康道,“昨日太子与二皇孙突发急病,去了。徐良娣忧伤过度,也跟着去了。陛下病重,将国事交托公主。公主六神无主,请大长公主与驸马进宫商议。”
大长公主险没立稳,被姜驸马眼明手快的扶住,大长公主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啊,还有。秦太师、郢王、郢世子、徐家、孙家,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