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为二舅舅好,明明是父皇你赏赐太过。”
“这又成朕的不是了。”
“本就是这个理。”
荣晟帝与徐妃感慨,“咱们阿烺真是常有理啊。”
因知道闺女到大长公主府原来是劝郑骁辞官去了,徐妃甭提多喜欢趁意,喜笑颜开的说,“可不是么,就这牙尖嘴利的叫人愁。”
荣烺重重哼一声,荣晟帝徐妃都笑起来,荣烺也不好再板着脸,露出些微笑意。
第二日,郑骁果然当朝辞官,荣晟帝未允。
然后,郑骁接连上了三次折子,并说若陛下不允,他委实无颜上朝,荣晟帝只好答应,改任为参知政事,并赏赐金银田地。
荣绵也因此事抱怨了荣烺一回,私下与妻子说,“阿烺就是太心直口快了。”
“阿烺一直就这样。这也没什么,父皇不赏赐金银田产了么。”
“参知政事到底不如太尉体面。”
相较于虚体面,姜颖倒觉着金银田地更实诚。不过,郑家也不可能缺金银。其实如郑家这样家族显赫,嫡系子弟依旧去戍边的家族并不多。
当然,这也成为郑家权势过盛的缘由。
只是,一方大员,一方大将,本就是要掌一方大权的呀。
姜颖问,“春闱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等发了榜多安排些人手巡河就是。”
“这是什么缘故?”
“担心有想不开的举子投护城河。”
姜颖听了,忍俊不禁。
颜姑娘几人休沐回宫,各将自家事说与了公主知道。荣烺对乐平郡主的表态有些讶意,她虽与阿湘一直交好,但乐平郡主年纪跟祖母差不离,与荣烺并无私交。
现在许多人去她母妃跟前巴结,荣烺是有些遇冷的,倒没想到乐平郡主能向她示好。
颜姑娘带回父亲给公主的感谢信,荣烺打开,上面也是十六字,回道:
为臣之本,忠信诚义。
朝有殿下,幸之幸哉。
忠信诚义,这是臣子的本分。
国朝因为有殿下,让大家倍觉庆幸啊。
荣烺唇角微翘,既便与颜相相处不多,却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你父亲实在过誉了。”荣烺客气一二,又赞道,“颜相字写的真好,望之秀美,内蕴其力。非常年苦练没这样的功力。”
“这倒是。我爹现在也有练字的习惯。”
颜姑娘顺带将父亲对镇北关的担忧细细告诉了公主,荣烺这才明白为何颜相坚决反对镇北换将了。
“颜相看得比咱们都远。”荣烺感慨。
她们想的都是杨大将军能不能守得住,颜相所思却不止于辽北,更在朝堂,在内阁。甚至,在御前。
颜姑娘替父亲留下些许余地,“我爹也不一定说的就对。他也不在辽北,既然他也认同杨大将军的本领,想来杨大将军对军务的眼光也是极出众的。”
“如果是我,我在渤海国那边,看到辽北换将,我有一百种法子试探出新守将的本领。等着看吧,若是辽北战事变多,那就是渤海国在试杨大将军的深浅。”
荣烺无需人劝,自己就说了,“担心也没用,咱们心中有数也就是了。”
她又能如何呢?
父皇又不是祖母,除非顺着父皇的意思,不然是劝不动的。而父皇的心意,不问可知。
荣烺想,还是先找齐师傅谈谈心。
结果还没等到齐师傅来上课,宫里就出了件令荣烺大无语的事件。
这事儿简直突破荣烺的想像力,若非亲身经历,她委实不敢相信,世间竟有此蠢货。
事情是颜姑娘说的。
那是一天傍晚,大家放学后,颜姑娘亲自到荣烺偏殿同荣烺说的,“这事原也是件小事,对我没什么影响。可我想着,若不告诉殿下,未免叫这起子小人害了公主与徐娘娘的名声。”
荣烺便问什么事。
颜姑娘就照实说了,“中午徐娘娘着人送了两样糕点,一样玫瑰饼,一样雪花糕。这是娘娘的好意,给我送糕的名叫阿菱的小宫人送过糕后在我窗外嘀咕,不是说颜相已经罢官了么,这位姑娘怎么还在宫里也不回家去,每次送东西都要我们多跑一趟,也没赏钱,真抠搜的紧。竟说了这样的话。”
荣烺既惊且怒,当下站起来,“有这样的事!”
“千真万确,当时我房里阿雀阿燕都在,她们都听到了,心下不忿就要出去训斥那小宫人两句,我说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在歇着,闹出来一则吵闹到大家伙儿,二则也令人多想。就将这事压了下去,想着傍晚再跟殿下说。”颜姑娘心平气和的拉荣烺坐下,“殿下也不必为个没见识的小宫人这样着恼。”
“这还了得!竟然有这种混账东西,我岂能饶了她!”这简直不用说也猜到是何缘故,她母妃前几天刚说了想让徐环表姐进宫做她的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