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没事,我表哥打小就这样,他觉着谁话多该闭嘴了,就会这样看谁两下子。”白姑娘笑。
荣烺从来不知道向来冷冷清清的白馆长有这样的小习惯,笑着问白姑娘,“那你要还继续说话,他会欺负你么?”
“以前特别坏,那会儿我还小,他就叫着我,阿咏过来,表哥给你讲个故事,然后给我讲个特别可怕的鬼故事,吓得我晚上都不敢睡觉!”白姑娘道,“不过我现在早不怕了!我在床下头,房顶上都挂上了宝剑。”
荣烺好奇,“这是什么驱鬼仪式么?”
“不是啊。这是鬼容易出现的地方,我爹说,挂上宝剑,鬼就不敢出来了。”
荣烺心说,阿白,你这明摆着还是会怕啊!
白翡为自己辩白,“我那是看你胆子小,帮你锻炼锻炼胆量,你看,现在胆量大了吧。”
白姑娘气,“我用你帮我练,我以前什么都不怕!都是你给我讲鬼故事讲的,我胆子变小好多。”
白翡一本正经,“你先时不怕,是因无知。后来怕了,是因为人长大有所畏惧。阿咏,当你再次由畏惧到无所畏惧时,你便真正长大了。”
白翡一幅苦口婆心为表妹着想兄长模样,荣烺心说,白馆长真不愧是鬼故事小能手,这鬼话连篇的,简直鬼都不能信。
小楚将军实在受不了这话,感慨道,“以前读书时,白馆长就满腹锦绣,如今看,学问更是大涨。”
白翡立刻戳破小楚将军的小心眼,“你少落井下石,不过是当年在官学你们常胜队屡败我们将军队!”
小楚将军正色,“胡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结业时可是我们常胜队胜了的!”
“要不是那天我倒霉,不留心踩到狗屎,影响发挥,你们能赢?”
“你脚臭这件事,踩不踩狗屎,技术都很臭。”
眼见小楚将军与白馆长就当年读书时的蹴鞠比赛唇枪舌剑,荣烺从二人年纪回溯到二人从官学毕业的时间,这起码也得是十来年前的事了吧?
竟然现在都没放下……
这心眼儿都够大的。
荣烺跟着凑趣起哄,“快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
屋里热闹的跟庙会似的,可想而知中午用饭的气氛多么好。如林司仪等人也受到很周到的招待。
荣烺还在白家歇了个晌,下午才回的宫。
荣烺一天都过的乐呵呵,待晚上睡觉时才悄悄问林司仪,“林妈妈,白馆长也是五品官,他的母亲没有诰命吗?外命妇进宫请安时,我怎么从没见到过白太太。”
林司仪给荣烺放好枕头,让她躺下,“朝廷有规矩,和离妇人失德,不能赐予诰命。”
荣烺一轱辘坐起来,“和离失什么德啊?不是夫妻俩不能继续一起过日子,才会和离么?那女的不能做诰命,男人还能继续做官吗?”
“这是可以的。”
“那这规矩有点不合理呀。”
“世上不合理的事情有很多,一时也解决不过来,殿下先睡觉吧。”
荣烺说,“怪不得白馆长请我去他家吃饭,哎,他是想我去见见他母亲吧。”
第164章
殿下
正文第一六十四章
荣烺晚上琢磨了一回白太太的诰命问题,怎么想都觉着这事儿奇葩,要说和离伤风败俗,和离女不能请封诰命,那和离男就不伤风败俗了?
带着这个问题入睡, 第二天早上,荣烺没忘了跟祖母说,她觉着这事儿不对,起码应该平等对待和离夫妻。
郑太后道,“这规矩也是老黄历了,你要不提,我都想不起来。”
“我也是见着白太太才知道。”荣烺拿个葱油小花卷,“我觉着也太不公平了。”
郑太后认同荣烺的话,“是不公道了些。只是要改有些繁琐。”
“这有什么繁琐的?白馆长品阶已经可以给妻母请封诰命,让他上封折子,祖母您批了,这诰命不就有了。”荣烺说。
“没这么容易。”郑太后搅搅碗里的八珍粥,“若我没记错,这条规矩写在朝廷律法里的。若要给白太太赐诰命,便得先改律法。若改律法,先得经内阁商议,再经朝议,才能修改。”
荣烺瞪大眼睛,“这么麻烦?”
“不然呢?”
“祖母你不能特别下道旨意,赏白太太个诰命么?”荣烺问,她觉着这事儿不大。白馆长不过从五品,官职不高,白太太也就是个五品诰命。
“这当然是可以的。”郑太后道,“只是,就因你认识白太太,故而白太太便有这份恩典。可你想过没有,这世上有多少你不认识的女子,或者也因和离声名扫地。还有多少女子,碍于和离后声名不雅,仍在苦苦忍耐煎熬。”
这话问的荣烺沉默了。
荣烺想了想,点头,“也是哦,我没想到。”
郑太后露出笑容,“没关系,现在想到也不晚。你是公主,能助一人助一人,能助世人何不助世人呢。”
荣烺原就很有责任感,听祖母这样说,她愈发这事是应该做的。荣烺说,“那我先找齐师傅问问。看要怎么把这不合适的律法取消,待这事儿办成,再让白馆长给白太太请封诰命。”
郑太后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