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喝酒了……”
她声如蚊蚋。
程书聘喝了口咖啡,“从法律层面上讲, 酒精不是维护人性, 而是解放人性。”
苏云卿抬手抚额,她还犯法了吗?
“那你现在是在跟我说赔偿负责的事吗?”
她声音软软的, 透着股紧张, 脸颊像那道舒芙蕾, 蓬松奶白。
他说:“舒芙蕾再不吃,又要塌下去。”
苏云卿心态有点塌, 咬了口, 嘴巴动动, 抬眼又看见程书聘那冷白肌肤上鲜艳的红梅。
“你是让我吃饱了再教训吗?”
他长腿叠着,脸上是沉稳内敛的笑,眸光盯着她看, 好像真是不打算放过她:“我是一位好雇主。”
苏云卿咽下了那口舒芙蕾,又听他说:“赏罚分明。”
苏云卿:“……”
这种心里拉锯战让她顶不住,于是先开口:“赔你精神损失费。”
“程太太, 您先生不是个嗜财如命的人。”
苏云卿吐了口气:“那、给你做的衣服,交货时间提前。”
程书聘:“我有衣服穿。”
苏云卿有些烦躁了, 喝了口茶,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 总不能让你咬回来吧。”
男人眉梢微挑,“确实公平。”
苏云卿张了张唇, 表情有些僵硬, 程书聘倒像一位长辈在表达他的用心良苦:“我认为程太太应该长点记性, 以后不要随便出去喝酒, 今日被咬的人是我,说不准明天就有别的男人受伤,当然,赔偿金我不是付不起,只是这种见血的事还要考虑对方是否有携带传染病,显然,您在酒醉的状态下并没有向对方询问体检报告。”
苏云卿被他念经念得头晕,忽然站起身,“咬吧!”
如果这样能让程老板闭嘴的话。
程书聘见她站得高高的,自己也不起身,只说:“咬哪儿?”
苏云卿:“……”
这种事还要女孩子来说,她这个丈夫睚眦必报就算了,还要她主动!
这一口下去不会把她脖子咬断吧。
她有些犹豫,“一样的位置,你轻一点。”
程书聘食指勾了勾,示意她弯身下来,她这会还穿着沐浴过后的月白色睡裙,圆领口,外套一件睡袍,弯身时,手下意识捂住心口。
他说:“咬同样的位置,露出来别人怎么说。”
苏云卿指尖后怕地摸了摸脖子,犹豫间,听他说:“我大度一点,咬下一点。”
苏云卿眉心惊讶地微颦,“你还真是——大、度。”
程书聘视线倾下,“过来。”
苏云卿弯着腰,一手还捂着衣领,另一只手撑在他的扶手上,闭着眼睛,就像等待引颈就戮的犯人。
一道冷檀香裹了上来,她轻轻吸鼻子,眉头蹙紧,还未咬下,她便如受凌.辱之罪。
程书聘看着她蝶翼似的睫毛颤抖着,那肌肤细腻看不见毛孔,他的大掌托住她的下颚,水蜜桃颤颤,几乎要漾出水来。
“哥哥真怕。”
低沉的嗓音忽然熨在耳边,苏云卿眼睫微微翘起,转眸看他,那样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她的脸,墨玉一般,此刻都要生温了。
“怕什么?”
她问。
“怕一口咬下去,酥酥爆浆了。”
苏云卿心口猛地被撞,撞得她眼冒金星浑身发烫,撞得她心跳突突突地剧烈跳动冒出泡。
男人指腹轻刮过她的唇畔,上面是她吃爆浆红糖糍粑沾住的一点糖液,似鲜红的血滴黏在男人的指腹,衬得他骨节冷白如玉。
她仍弯着腰,仿佛等待他的临幸,可是,他却说:“比起真正的惩罚,你现在已经感受到害怕了,我何必再强迫你。”
苏云卿觉得被耍了,又觉得心里空空的,像是等待了,准备好了,那人却不动手,最后钓了她一下。
这个念头冒了出来她却忽然慌乱,程书聘不咬不是更好吗,她难道有受虐倾向,希望被他欺负?
不过,苏云卿知道程书聘做事说话都温柔沉敛,从来不会有发脾气的时候,久而久之就像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皮囊下的那颗心。
吃过早餐,两人同乘车出门,车上,程书聘的手机震动出声,他开口说的是陈延。
“老板,我查了下,昨晚夫人守着的那幢别墅是外交部给公职人员住的地方,之前夫人的父亲苏燕哲就曾住在那里,他生前是驻外大使兼外交官。”
程书聘眉眼微垂,眼角的余光是苏云卿背对着他看窗外的背影,苏燕哲是因公殉职,但那时苏云卿已经成年了,那种痛大概更难消散。
车身驶向申大门口,苏云卿拿过包刚要下车,忽然,手腕让人一握,几乎包裹住大半前臂,抬眸,见程书聘看向她:“姐姐来了。”
苏云卿瞳孔一睁,再转头,果然见苏云嘉和姜雪正站在梧桐道上说话,心跳扑通扑通地炸开,再低头,从包包里拿出了手机,居然是关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