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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世界六(八) 重生文里贪恋富贵的小庶……(1 / 2)

一响贪欢。

因为身子上的疲惫,宝扇眼睑越发沉重,很快便沉沉睡去。待她醒来时,窗扉半敞,视线所及是浓墨般的漆黑,唯有几颗孤零零的星子,闪烁着银色的光辉。雅舍中没有了陆闻鹤的身影,宝扇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柔软细腻的肌肤布满了陆闻鹤的痕迹。独属于陆闻鹤的气息,仿佛融于了宝扇的体内,让她再挣脱不开陆闻鹤的束缚,完全成了他的所有。

一幕幕亲昵的画面,仿佛打开了阀门,顷刻间汹涌而出,让宝扇面颊滚烫,眼神飘忽。床脚处,摆放着一件崭新的衣裙,针脚绵密,绣功细致。在雅舍中,能送衣裙给宝扇的人,可想而知。陆闻鹤做出这般逾矩的事情来,却在欢好之后,翩然离去,只留下遮掩身子的衣裙。

宝扇没有换上衣裙,毕竟她离开秦府时,门卫小厮都记着她出门时的装扮,若是堂而皇之的换上另一件衣裙,被心细之人发现后,难免会心生揣测。宝扇急匆匆地穿好衣裳,娇足踩在绣鞋上,双腿传来的绵软无力,让宝扇险些摔倒。宝扇面颊浮现红晕,身姿踉跄着穿戴整齐,悄悄地离开雅舍。

树叶摇晃,纤细的身影,被浓密的树叶,遮掩住行踪。

韩文歆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在国公府时,因为她及时躲开,并没有因为前世一般,被人推搡到湖水中,进而成为陆闻鹤那个伪君子的掌中物。但韩文歆看着陆闻鹤跃下湖水,将宝扇救起,心中仿佛塌陷了一块,空落落的。众人皆说,宝扇的清白被毁,必定与陆闻鹤有了牵扯。只是依照宝扇的庶女身份,定然是做不成世子妃,怕是得个妾室的身份。对于陆闻鹤的事情,韩文歆并不出声议论,心中却很赞同。韩文歆心想:依照前世的轨迹,宝扇不再嫁给谢观,而是成了陆闻鹤的妾室。那宝扇的命运,是否还会如同前世一般,其受宠程度,足以令正妻忌讳“宠妾灭妻”。

但数十日都过去了,国公府极其安静,连丁点纳妾的意思都无。韩文歆不安的心绪逐渐平稳,她自嘲道:自己果真是被前世吓到了,不仅性子变得谨小慎微,还忘记了陆闻鹤的本性。陆闻鹤是何种人,怎么会和谢观一样,宠爱疼惜宝扇。

韩文歆柳眉微蹙,即使她如何恐惧,总是不可避免地会想起前世的遭遇。国公府落水一事,悠悠众口开始议论起韩文歆和陆闻鹤。那时的韩文歆,性子张扬肆意,她使劲手段,令韩父韩母心疼她,最终舍弃了脸面去央求国公府。韩文歆不知道韩父韩母耗费了多少心力,只清楚最终她得偿所愿,成了被众人承认的、陆闻鹤名正言顺的妻。可是韩文歆梦寐以求的举案齐眉,并没有如期待般出现。她端坐在喜房中,满面羞涩,想起嬷嬷叮嘱的话语,心中涌现出雀跃欣喜。陆闻鹤走进了屋内,他掀开喜帕,俊朗的脸上没有半分欢喜,反而显现出阴鸷。

陆闻鹤剑眉扬起,显露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神情。他将韩文歆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屋子里,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见人。嫁入国公府前,在嬷嬷的提点下,韩文歆甚至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正如嬷嬷所说,与陆闻鹤的这门婚事,是她求来的。陆闻鹤有几分气性也是应该的,若是在洞房时不碰她,韩文歆也会耐住性子,不乱发脾气,慢慢融化陆闻鹤的心肠。

只是陆闻鹤非但没有碰她的身子,还将她关进了屋子里,与冷冰冰的物件相伴。这种与众人分离的滋味,着实不好受。韩文歆痛骂过,恳求过,都没能激起陆闻鹤的半分怜悯。陆闻鹤对她的掌控,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韩文歆与送饭的小厮低声言语了几句,以鬓发间的金钗作酬谢,恳求他送信给韩府。次日,韩文歆等来的,是小厮突然暴毙的消息。那一瞬间,韩文歆通体生冷。其他小厮丫鬟,也视韩文歆如洪水猛兽,无论她如何哀求,都不肯说出半个字。丫鬟们有时会聚在一起低声言语,韩文歆将其当作自己与外界的唯一联系。她沉默地听着,却不曾想到,有一日会听到韩家落败,父母双亲生死未卜,而她的贴身丫鬟秋茗,因为饥寒交迫,凄惨死去。韩文歆备受打击,叫嚷着要见陆闻鹤。这一次,她得到了回应。陆闻鹤推开门,黄澄的日光,仿佛薄纱般,沿着他身姿的轮廓仔细描摹。

韩文歆抬眸看去,却发现陆闻鹤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件精致华美的瓷瓶,绚丽生姿的绸缎,却偏偏不像是在看活生生的人。

望着陆闻鹤俊逸如初的眉眼,韩文歆仿佛明白了什么,她启唇问道:“放我离开。”

陆闻鹤眉峰拢起,语气淡淡:“你是我的妻子,离开我,还要去哪里。”

韩文歆的心被狠狠扯动,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她轻轻摇头道:“你何尝当我是你的正妻,你看我的目光,分明是将我当作了你的物件罢了!”

对于物件,不关乎情意与否。

韩文歆看的分明,陆闻鹤对待她,没有情意,只是不愿意丟弃。

陆闻鹤嘴唇张合,韩文歆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但看那冷峻的神情,大概是不同意放她离开。韩文歆只能待在屋内,远离众人,过着藏品一般的日子。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让韩文歆得到了解脱,她再也不用过着这般的日子。或许是上天垂怜,韩文歆没有化作魂魄,重新投胎转世,而是拥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韩文歆分外珍惜这次机会,毕竟重活一世,弥补遗憾,是众人如何渴求都得不到的。

韩文歆确实也在改变自己,她不再肆意妄为,而是收敛脾性,作温顺乖巧模样。不再如同过去一般张扬,而是收敛锋芒。只是,韩文歆的心口,仍旧有空荡的感觉。

韩文歆驻足,抬首看着面前的道路,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陆闻鹤的雅舍。这里有青树翠竹,轻晃摇曳,寂静雅致。虽然圆月高悬,夜已渐深,陆闻鹤多半不在雅舍,而是回了国公府。但韩文歆深吸一口气,与陆闻鹤有关的事情,今世她都不要在担心惦念。韩文歆转过身,准备离开。

雅舍的门被推开,一抹纤细的身影静悄悄地离开。韩文歆神色微愣,下意识地抬脚向前。绣鞋踩到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宝扇身子微僵,纤长的眼睫轻颤着看向来人。

与一双含水的眼眸相对,乌黑的瞳孔,在黑夜中微微发亮,闪烁着莹润的光泽。宝扇衣襟微敞,如同月光倾洒在霜雪上一般,白皙明亮,而脖颈处的斑驳红痕,正如雪中红梅,糜艳姝丽。乌黑的鬓发,像是因为太过急促而草率地梳起,几缕纷乱的发丝,沿着宝扇桃腮而下,越发显得那小巧的脸颊,楚楚动人,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