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了他。”
傅祈佑笑着摇头,“我只是派他剿匪,谁知道他一出征就病死了。”傅祈佑话锋一转,“不过有一个人确实是我杀的,周衡。”
晋云很是激动,“你!他是王府唯一的血脉!”
“唯一,呵呵,从前一直对舅舅之死和澧泉之战有所怀疑,我的计划从未有过疏漏,知情者只有萱儿和陆丰,我以为陆丰是致力于复仇的,所以打消了戒心,但是我忽略了还有你,大概是血脉联系,第一眼我就开始试探你,我没有想到不依靠□□,一个人的长相会发生这么大的改变,直到前日萱儿回来告诉我,真的有肉白骨的可能,所以一切都想通了,云英公主那次莽撞更是验证了这个。”
“父王,你一直都隐藏了傅轻舟的存在,让我这个假冒者一直站在前方,为你们打天下,为傅轻舟挡掉所有暗箭,但是你认为傅轻舟单有身份是不够的,你需要他立战功,将来群臣才会信服。所以在顾廷周陷入僵局的时候,你派傅轻舟杀了他,进而取代他统领信林军,赢得威望,这就是为什么阿离一见我就害怕,后来我收他为义子,取名傅轻离,我是个女子,傅轻舟以为他将会是我的后手,所以派人刺杀他。你让傅轻舟一步步走入大家的视野,后来复仇快成功了,你不再需要我,所以故意泄露我的计划,让我几乎万箭穿心而死,那样傅轻舟就可以脱下面具,顺理成章地取代我,但是很遗憾,我命大。回京前夕,你告诉云英公主,我是傅祈佑,令她跑来与我大闹一场,为的就是在群臣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知道傅祈佑存在的人并不多,所以只能是你,我的好父王。”
晋云脸色发白,“我也把你当做我的孩子。”
“是吗。”傅祈佑给自己倒了杯水,“从小我见你的面屈指可数,后来你变成晋云亲近我也只是教我练箭,因为你需要我,不能让我死。我没有傅轻舟那样的条件,匕首和剑法都是我一个人摸索出来的,关在公主府三年,我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为了成为真正的靖远世子,我努力学习骑马,一次次从上面摔下来,有一次甚至被荆棘扎到骨头,整条小腿都在流血,我每日都早起练习射箭,练到大拇指都是伤,练到肩膀麻木。为了得到进书房的机会,我一直讨好公主,什么都可以为她做。为了掩盖女子身份,我自己咽下了毒药毒哑了嗓子,还让自己患上了不可治愈的寒疾。我赔上了十几年的人生,结果发现你和傅轻舟都没有死,你们只是躲在暗处,看着我一次次披上战甲去面对刀剑,一次次看我遭遇刺杀。”
傅祈佑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颗药丸,她扣住晋云的下巴让他咽了下去,“父王啊父王,你是不是还以为我是之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傅祈佑,可以毫不在意地把江山拱手相让。”
“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反正现在你的容貌已变,没有人会相信你是傅秋。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就如长公主殿下所说的,我傅祈佑比傅轻舟更适合当靖远世子,起码我有良心,该狠的时候也绝不手软。”
晋云倒地蜷缩着,傅祈佑蹲下来看他,“父王,脏腑慢慢烂掉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这些年我受了多少伤,每次都没有麻药。”
晋云拉住了傅祈佑的衣摆,傅祈佑却扯开了,毫不留情地转身,“父王,下去好好跟母亲请罪,说清楚你是怎么对我这个亲生女儿的。”
傅祈佑走出了书房,“萱儿,有时候我觉得我也挺傻的,相信冠冕堂皇的风骨,相信靖远王府的忠义。”
“陛下,就算整个靖远王府都背叛了你,我也不会,我会一直跟在你身后。”
“其实我早知道人心凉薄,对傅秋也没什么感情,我只是觉得不甘,傅祈佑几度豁出性命换来的,只是亲生父亲的利用。”
陆萱握住了她的手,“陛下,我不会离开你,我一开始就是为你而生,陪伴你,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