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气那件事吗?」
走到走廊最尽头,看着那远望着天空的人,白夜缓缓说道。
「说气也不上,毕竟,这件事或许我也有错吧。」
旁观者,难道就不是帮兇吗?
如果他那个时候站出来为那个学弟说话,一切会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所以,他想他没那个资格生气。
「我们都欠他一个道歉。」
这件事情也许已经淡忘在他们的记忆之中。
然而对学弟而言,那肯定是刻骨铭心的伤痕吧。
「那是为甚么呢?」
听见对方不知所以的问话,沉芜宸转过了身。
「明明我们算是青梅竹马吧,但你却很常避着我,而且,特别是在这件事后,那又是,为甚么呢?」
如果称不上生气的话,为甚么要保持距离呢。
以前的它们虽称不上是死党,但也说得上是好朋友,但自从那件事后,他们的关係就逐渐远去。
「你跑题了。」
上课鐘响,沉芜宸侧身闪过了佇立在那的白夜。
「而且,即使是青梅竹马又怎样,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杯多,没有甚么避着你,只是,个性不和而已。」
「恭喜各位,这次班上的学测成绩非常理想,但接下来才是重点,繁星、申请与特殊申请的管道请各位考量何者对你才是最有力的......」
班导拿着手册,在讲台上口沫横飞地讲着。
至于台下有多少人认真听,就不好说了。
至少白夜自己是没在听的。
看着手上那封无名的告白信,白夜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他想催眠自己,这封信不会是那个学弟送的。
情书已经送了六年,而那位学弟说是在他高三的时候才喜欢他的,所以不可能。
明明是很显而易见的事实,但他却又期待这封信是学弟所写的。
因为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着,学弟已经原谅他了呢?
但是,对于这份不可能回应的感情,他又希望不是。
他喜欢女生。
从他国中开始他便清楚着自己的性向,也因此,在听到学弟的告白时,他下意识说出了他内心最直接而伤人的话语。
也因此成为了一切悲剧的开始。
对方崩溃的神情,即使至今依旧是他徘徊不去的梦魘。
如果......有机会能够弥补的话......
「回来了。」
淡淡扫过了沉芜宸手上的便当一眼,妇人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我看过你的成绩了,这个成绩应该能上清木大学,但别以为这样就能放松了,清木大学作为国内前三的大学,竞争是非常激烈的,尤其是你要申请研究所,所以吃完饭洗完澡后就给我去读书,我已经帮你买好大学先修的书了,还有英文,你竟然没拿满级分?自己要争气点别总让我们督促你。」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在旁人看来优越的成绩,于父母眼中就是因为他们才能得到的结果,所以他没有资格高兴,没有资格说要奖励。
从小便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