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里说:“请进。”
是姜灼,他手里提了保温汤壶,进了病房,把门带上:“您好,秦女士。”
他没有穿病号服,应该是已经出院了。
秦昭里今天好点了,可以坐起来,她在看邮件,见他进来,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旁:“有事吗?”
他似乎有些拘谨:“我家里人炖了汤,您要不要喝一点?”
秦昭里本想拒绝,看他诚心诚意,就有点不忍心,嗯了声。
姜灼今天穿了件很普通的黑色棉袄,里面是白色毛衣,鞋有些旧,但刷得很白,干干净净的,少年感很强。他是很耐看的那种长相,也不是娃娃脸,可就是很显年少与无辜。
他还带了碗,倒了一碗出来,又把里面的肉挑出来。秦昭里看了一眼,他解释说:“医生说,您现在只能吃流食。”
她又把电脑拿到病床上,随意翻着邮件:“我朋友说,昨天在娱乐城看到你了。”
周青瓷说他碟打得很野。
他回答:“我在那里兼职。”
兼职啊。
秦昭里问得很随意:“那你本职是做什么的?”
“我还在念书,大二,学的是音乐。”
果然还是祖国的小花朵。
秦昭里其实也就大他六岁,不过她太早从商,再加上他一口一个您,秦昭里莫名其妙就代入家长了:“娱乐城那种地方不适合学生出入,不打算换一个兼职?”
他把汤端过来,递给她:“暂时没打算换,那里工资开得很高。”
他好像很缺钱,也不知道要钱干什么?
秦昭里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别人的事,她接了碗,安安静静地喝汤。
汤是温的,味道不错,不腻,有一点清甜。
等秦昭里喝完,姜灼把今天带来汤壶放下,里面还剩了一点,他拿走昨天送来那个:“明天您想喝什么汤?”
秦昭里说:“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他单眼皮,瞳孔的颜色比一般人黑,很纯粹很干净,看人的时候眼神总是特别真诚,“我欠您那么多钱,就当是还利息。”
秦总就跟她相反了,久经商场,眼神和气场都强得很:“能不能换个语气?别一口一个您,我还没那么老。”
对方脸皮很薄,一说脸就红:“是、是尊称,不是说您老的意思。”
随你咯。
秦昭里继续看她的邮件:“我不吃鸭,其他的随意。”
姜灼记下了:“好。”
她在回复工作邮件,敲键盘的声音很小。
姜灼待了一小会儿:“你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
“嗯。”终于不是您了。
他走到门口。
秦昭里叫了句:“姜灼。”
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