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立马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先别说话,等医生过来。”
医生来得很快,检查完,说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秦昭里自己把氧气罩摘了,她脸很小,是真真正正的巴掌脸,不大不小的单眼皮,刚过耳的短发,长相偏英气,也不怎么爱笑,冷冰冰的那一挂,看上去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她刚动完手术,脸上没什么血色,肤色冷白,说话也没力气:“和我一起送过来的那个人,伤势怎么样了?”
徐檀兮坐在病床前:“他伤得不重,你昏迷的时候他来过。”徐檀兮不认得那个男孩子,问秦昭里,“他是谁啊?”
“我也不认识。”秦昭里摸了摸刀口的地方,烦得很,有伤疤以后穿比基尼就不好看了。
徐檀兮觉得很意外:“你不是很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吗?怎么还因为他伤成这样?”
警局的人刚刚来过,说秦昭里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被人刺了。
当然了,秦总不是什么社会好公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情,她一向都兴趣不大。
“我本来也不想管。”她伤口疼,头也疼,“看他戴了助听器,觉得怪可怜的。”她不是什么弱女子,懂点擒拿的功夫,一般对上三两个人是没问题的,就是没架住那群孙子偷袭。
那个男孩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左耳戴了助听器,徐檀兮刚刚也看到了。
秦昭里已逝的母亲也有听力障碍。
这时,房外有人敲门。
徐檀兮说:“请进。”
是温时遇来了,他十多分钟前就到了医院,方才碰上了熟人,耽搁了一会儿。
徐檀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舅舅。”
秦昭里随徐檀兮的辈分,跟着喊了声舅舅,有气无力地问:“你这么个大忙人怎么有空过来了?”
温时遇关好门:“听老爷子说你受伤了,我正好要从南城转机,知道杳杳会来,过来看看她。”
他手里拎着包装精致的小蛋糕,是徐檀兮很喜欢的那家店。
“还以为舅舅你是来看我的。”秦昭里哼了声,但刚动手术,力气没恢复,软绵绵的没气势。
温时遇把蛋糕给徐檀兮:“飞机上撞坏了,你凑合着吃。”
徐檀兮说:“谢谢。”
这俩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彬彬有礼,分明关系很亲,但每次还要谢谢来谢谢去,秦昭里听着都累,二十一世纪了,两个老古董。
“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温时遇问。
“死不了。”说话太大声了,秦昭里疼得抽气。
“吃点教训也好,下次就知道怕了。”
听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七老八十了呢,二十八岁的人,却有着八十二岁的做派。徐檀兮会被养成“古人”的性子,有她姑姑的原因,也有这个舅舅的功劳。
温时遇在病房坐了半晌,削了个苹果,切好放着,他看了看时间,起身,整理整理身上的西装:“杳杳,你随我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