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拿了两桶汽油,把沾了血的外套脱下,扔进院子内的铁桶里,倒上汽油,然后摸出打火机,捏着那个青色的荷包,靠近打火机的出火口。
烧了吧。
像他这种走在刀尖上的人,不适合跟人为伴,只能独行。
指腹压着打火机的摩擦轮,蹭的一下,他点燃了火。几乎同时,他拿着荷包的手往旁边挪了。
中了邪了
戎黎把荷包塞兜里,拣了几片枯叶,点着后扔进铁桶里,汽油易燃,砰的一声,火光就冲出来了。
他蹲在铁桶旁,点了根烟,用力地抽,尼古丁跟着冷风一起灌进胸腔,烈得呛喉。
徐檀兮不像个现代人,现代青年哪有九点睡觉的,她生活作息规律得像个古人,如果晚上没有手术,她九点睡,六点起,多年来雷打不动。
不过最近她经常破例,比如今晚。
“昭里。”她坐在床上给秦昭里打电话,脸上的热度还没有下去,像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红。
秦昭里知道她的生物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她很小声地说:“我给戎黎送荷包和情书了。”
梳妆镜靠着床,镜中映出的女孩子低眉垂眼,两颊羞红。
骆驼祥子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人间的情话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告白。
徐檀兮并非胆小扭捏之人,只有谈到戎黎时,才会生怯,才会红脸。
秦昭里问她:“那他呢,是什么态度?”
徐檀兮扬起的嘴角压下去了:“我送完就走了。”
“怎么不等他回复了再走。”
她低着头,双脚轻轻晃着,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小心翼翼:“我怕他拒绝我。”
秦昭里有点心疼她了。
徐檀兮虽然和她父母不亲,但也是被奶奶和姑姑宠着长大的,温时遇又护着她,被娇养长大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卑微过。
一个戎黎,折了她一身骄傲的骨。
秦昭里对戎黎更加没有好印象了:“你怕什么,拒绝就拒绝,这个不听话就换个听话的,下一个更乖。”
徐檀兮没有争辩,语气平和得就像是理所当然:“不会有下一个。”她有些无措,“昭里,你教教我,后面怎么办?我要不要去问他的回复?”
“不用问了,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有那个意思,剩下的也该他表示了。”
徐檀兮思量着、思量着皱了眉,语气也低落了:“要是他没有那个意思呢?”
那就踢了。
秦昭里:“应该会疏远你。”
如果姓戎的还是个人的话。
她问徐檀兮:“你还要继续吗?”
“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