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也愿意做那只飞蛾。
即便明知这把火或许会将他烧成灰烬,但此时此刻,他寂冷多年的心,只想感受一次前所未有的灼热。
虞度秋仰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吁出,将额前头发捋向脑后,放下了脚,抬腿压上床,手臂往床上男人的脑袋两侧一撑。
刚捋上去的头发又散落了下来,在暖黄的顶光下闪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浅金光泽。
“我这辈子也没遇上过几桩坏事,迄今为止最糟糕的一桩……就是你。”
柏朝喉结微动,抬起手,抚过他光洁的脸庞:“但愿你下辈子别遇见我……可惜你是唯物主义者。”
“对,我不信人有下辈子。”虞度秋闭上眼,感受他的手指慢慢划过自己的脸颊,再到脖子、锁骨,“但现在……我希望是我错了,你把我的规矩、我的原则、我的底线全部摧毁了,只报复你这辈子……好像不太够。”
流连于脖颈间的手一顿:“……我可以把这句话当作表白吗?”
“你可以把它当做任何东西。”虞度秋缓缓低头,仍旧湿|软的嘴唇轻轻蹭过身下人泛红的脸颊,“柏朝,这是我最疯狂的一次豪赌,用我自己下注,赌你对我真心……别让我输。”
作者有话说:
信不信任的根本不是问题,双疯批,爱起来都不要命?(? ???w??? ?)?
明天11.11是少爷生日,少爷会送一份大礼,记得来接收
第92章
入秋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山野间的暑气逐渐散去,聚集在一块儿的浓云抖尽了八月的最后一场雨水,暂时隐退至天幕之后,养精蓄锐。
白日里金光闪闪的佛塔宁谧地矗立于夜色之中,仿佛神明陷入了沉睡。
三层楼的酒店内,却有许多间房的窗户透出暖金色的光。
一间传来絮絮叨叨的唠扯,隐约能听见“开学”、“作业”、“家长会”之类的字眼,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个中心思想:学习压力别太大,平安健康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同样反复提及“平安”二字的,还有另一间房内的电话,秉持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这几日发生的事丝毫没有流传到国内,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对此一无所知,听了复述才了解发生了什么,不断心惊胆颤地重复着一句话:“真的吗,阿保?你没骗我吧?”得到了数次肯定答复后,老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有的人主动选择沉默,而有的人则是被迫沉默。二楼尽头的房间内,灯光调得很暗,既能不干扰床上仰躺之人的安眠,也能让那人在第一时间寻到照顾他的人。
纪凛听见窗户外传来一些隐约的声响,只当是山野里的虫鸣,没往心里去,关好窗回过身,看见床上的人半睁开了眼睛,朝他望过来。
“穆哥,我吵醒你了吗?抱歉。”纪凛像做错事的学生,急忙恳求他的原谅,“我听外边有点吵,不知道哪间房传来的,怕影响你睡觉……”
“没……”穆浩只说了一个字,但他们之间的默契一如学生时代,纪凛明白隐藏的意思是“没关系”。
他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刚才虞度秋说自己完蛋了。
失而复得,便会越发珍惜。越发珍惜,就越舍不得放手。宁愿把自己搭进去,也不想再失去。
穆浩很快又陷入了昏睡中,虚弱的身体与镇定剂反应令他困倦至极,几乎是一闭上眼就失去了意识。
纪凛坐在床边的地铺上,再三确定之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然后,轻轻握住了那只搁在床边的、瘦骨嶙峋的手。
无论今后如何,起码此时此刻,他希望今晚温柔的夜色,能持续到永久。
酒店二层最靠里的一间房内,房间的窗户没关上,一阵阵凉爽的晚风吹进来,到了床边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床上两人之间的缝隙完全弥合,吹不进一丝风,唇齿间的热度带动着身体不断升温,将空气中的凉意化为乌有。
亲吻不知持续了多久,仿佛在停滞的时间中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第一次,丝毫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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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的动静直至后半夜才停息,两个人相拥着靠在窗边,亲密相贴,单纯地接吻。
虞度秋的手指插入他浓黑如夜的湿发中,身上的热汗被凉爽的晚风一点点吹干,舒服又餍足。
柏朝轻啄他的唇,结束了这个缱绻的吻,揉着他的腰,问:“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虞度秋靠到他肩上,抚摸着他宽阔的后背:“也就是想了想,等找到你的尸体之后,怎么做成标本而已。”
柏朝低声笑了:“我很想你,朝思暮想。”
虞度秋难得没骂他肉麻,手指一寸寸划过纱布,继续往下,到达小腹,轻轻抚过隐蔽而深刻的纹身:“与其对我朝思暮想,不如陪我朝朝暮暮。”
零点已过,秋日已至,凉薄的月色似乎也变得格外温柔,往人间撒下一片清辉,落在相拥而吻的有情人身上。
柏朝吻上了他的头发,轻声应允:“好,从今往后的每一个秋天……都会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秋天。”
作者有话说:
夜深了,入秋了(双关)
第93章
一进入九月,即便是只有凉、热、雨三季的缅甸,气温似乎也降了下来。
纪凛依旧和衣打了一晚上地铺,早晨起来后先是开窗通风——晚上怕穆浩着凉,窗户一直关着,室内有点闷。
他正呼吸着山谷间清新的空气,突然看见楼下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脑袋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你昨晚听见了没?”
“听见了,那叫一个激烈,吵得我一晚上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