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班上到了半下午，已经有不少人昏昏欲睡，苏鱼在自己晴明穴上掐出了红印，勉强保持在头脑清醒的边缘。

解几何题画辅助线的时候，苏鱼第三次弄断了自动铅笔芯；做完课堂练习对答案的时候，不该出错的题目丢了三分；伸手拿水杯的时候，打翻了半杯没喝完的奶茶……

苏鱼想，今天多少是有点倒霉的预兆。

不仅损失了整张练习卷，她今天穿的衣服估计也只能扔了，眼下苏鱼不得不起身去洗手间清理身上的奶茶渍。

将就着用卫生纸团吸干了甜腻发黏的奶茶汁，苏鱼觉得自己近期都不想再碰椰奶味的东西了。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只是想在回教室前顺便上个厕所，放在马桶盖上的手机突然一个自由落体，直中马桶洞口的准心。本就是余茹南女士淘汰下来的二手手机，这下彻底报废了。

“早知道今天出门就应该看一下黄历。”回到教室之后，苏鱼把接二连三的倒霉事迹告诉了顾佳，“今天晚上12点刷题的排名又要刷新了，我还想晚上看看能不能再往上冲一个名次呢……”

顾佳安慰她，“一个晚上不刷也没关系的嘛，正好休息休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也能换个新手机了。”

方文豪也想安慰一下小鱼，结果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追问，“这个排名，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我就是太想往上爬了吧，就像你们常说的游戏段位，就类似于人人都想要打到最高的段位，都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刻在排行榜的顶峰。只要我一停下，就会有后面的人不断超过我，就好像打游戏一样，紧张刺激，患得患失，停不下来。只要我多做一道题，就能离闻渡的名字更近一点。”苏鱼一板一眼地解释着自己热衷于刷题的原因。

不料却被一旁的补习班老师听见了，捏着自己的八字胡横插一嘴进来，“你是说刷题榜上的排名第一，S中的那个闻渡吗？他下午刚来过呢。”

“他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他还需要上补习？”

“当然不是，我哪里教得了他，小渡是过来送资料的。”补习小老头突然拉高了音调，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折出反光来，仿佛在介绍自己家的一块金字招牌——

“我们机构跟他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这不昨天晚上刚更新了一波题库嘛，他已经解完了所有的题目，整理好了手写的解题过程，刚给我们送过来。所以我们机构是一手直出货源，等我们整理成电子版，立马就会上线供大家购买了，感兴趣的同学记得蹲一波哟。”

此言一出，补习班的学生议论纷纷。

“昨天上线的50道题他又全部做完了？卧槽，到底是不是人啊，我才做出来2道，渡神就已经做完了？”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比人和狗的差距都要大。”

“女娲造人的时候是不是把我的智商匀给他了，上天不公啊。”

“我就算是拼死了也拼不过这种怪物级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