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放到了沙发上:“我今天不想动。”
唐珞抬眼望着他,又冲他眨巴眨巴眼:“怎么办,我不会呢。”
这已然成了她屡试不爽的挡箭牌。
不会可怎么办呢?
只能是能者多劳喽。
而正得意着,却被猝不及防按到了他那里被按到动弹不得:“再笨,也不至于这也不会吧?”
*
狗男人说得对,睡饱吃足的确会更开心一些。
傅裴南大喇喇坐在沙发上,唐珞跨坐在他大腿上,像一只裹了水的毛巾一般无一丝缝隙地缠着她。
两人静静抱着喘气儿,傅裴南忽然伸手拍了拍她屁股:“起来,看看你户口本带没带。”
“不去,你去。”
傅裴南便抱着她起了身,唐珞依旧考拉抱树一般缠在他身上。
走到她躺倒的行李箱旁傅裴南缓缓蹲了下来,单手翻开了没有拉上拉链的行李箱:“自己找找。一会儿我再闪了腰,以后没人伺候你了怎么办?”说着,目光宁静地注视下来。
却只见唐珞没心没肺地回了一句:“那就找其他人喽。”
傅裴南听了气不过,朝她屁股上猛掐了一把。
唐珞有些吃痛,胳膊却更加用力地搂紧了他。
只记得一开始复合时,她总觉得自己和傅裴南都成熟了、体面了,有了某种微妙的羞耻心,某些言行自然便不会再出现,只是这一阵却是越发地没羞没臊,只觉三年年岁虚长。
傅裴南警告似的望着她:“快找,找不出来让你助理寄到北京来,还记得昨天答应过我什么吗?”
唐珞这下倒是有话说了:“你可别诓我,我昨天是喝多了,但我可记得我什么都没答应啊。”
“要不我去翻监控?”
他说他想娶她,说“可以啊”的不是她?
他说喝醉了也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说“知道啊”的不是她?
之前家里养了元帅,两人有时间又爱天南海北地跑,唐珞便在家里安了个监控以时时关注元帅自己在家在做些什么,不过视角只对准客厅和沙发,并不会拍到卧室。
唐珞再死不认账,他可真要去把监控翻出来了。
“那个监控还在?不会吧?”
“你先把户口本找出来。”
在狗男人的威压下唐珞故作轻松地哼起了小曲,仍是那首受广大幼儿园小朋友喜爱并广为唱诵的孤勇者,一边哼一边翻了翻行李箱夹层,竟一翻便翻到个红红的户口本出来:“哎?竟然在。”紧跟着又立刻撇清道,“不过我可没想过要和你扯证啊!”
“没想过?离婚都想到了,结婚没想过?”
而一想到今天凌晨那一出唐珞便倏地红了脸:“那我当然要考虑周全了呀。”
唐珞拿了户口本,傅裴南便也不一直抱着她蹲在地上了,而是起了身走过去把她放到了空空如也的梳妆台上坐下,不过唐珞胳膊依旧惯性似的搂着他脖子。
“是啊,是考虑得挺周全,什么领证需要什么证件,结婚证照片什么颜色,离婚怎么离,什么都考虑到了。”说着,他上身微微下压,两手手掌把在了她大腿两侧的桌面上,“那最后有什么结论了吗?嫁还是不嫁?”
傅裴南以为唐珞想装傻充愣到底。
如果真是如此,那可真是伤了他的心,他估计短时间都不会提什么结不结婚的事情了。
于是最后那一句话自然也少了几分求婚应有的深情与蜜意。
他只是不曾想唐珞脑袋微微一歪望着他,回了他一句:“嫁。嫁你。”
很平静的回答,他却能感受到她的分量。
嫁。嫁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于他而言却有如千斤重。
不知为何,傅裴南略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鼻头一酸,眼眶瞬间便泛起红来。
唐珞搂住他脖子又给他顺了顺毛,像是安慰他一般:“好啦好啦,我想清楚啦,我嫁你。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我也绝不会让你后悔。”
*
只记得那一日非良辰、非吉日,没有取得任何人的同意,也没有让任何人知晓,两个钢戳“啪—啪—”盖下来,就这样,他们都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民政局的空调开得有些冷,走出来时便更显阳光和煦。
唐珞戴着墨镜,也依防疫要求佩戴了口罩,任头顶的阳光尽情挥洒在自己身上。
她一手牵着傅裴南,一手迎着阳光,手上挥舞着那两本仍带有温热余温的红本。
草坪上的白鸽“扑簌簌—”向天边飞去,她明白这与她在姑姑去世那一日看到的鸽子不同,它们代表着希望。
那是她一生中最平静,也最快乐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