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裴南扶了扶墨镜:“上了一趟热搜,当然要小心为妙。”
唐珞上了车才把口罩和墨镜拿下,而身旁傅裴南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他把座椅往后退了退,退出更加宽敞的空间,上身探过来,环住她脖子猝不及防在她嘴巴上吻了一口:“好久不见,想你了。”
他语气柔情,只是在这昏暗而密闭的空间里却又显出一丝欲望。
她回了句:“那不是应该的么?”
略有些反叛的回答。
傅裴南嘴上应着“对,是应该的”,胳膊却更用力地禁锢住她,比方才多了几分粗暴。
间隙里,唐珞说了句:“口红被你吃进去了。”
他回了句:“就喜欢吃你的口红。”
他的手探上来,只是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地库却也只能止步于此。
年轻时总是以做一些出格或亵渎的事情为乐,并能从中获取巨大的兴奋与愉悦,只是上了年纪,某种类似于“羞耻心”或“尊重”的东西长上来,他们似乎都不再能从某些事中活得快感。
不知过了多久,他得以餍足。
唐珞问了句:“一会儿去哪儿?”
“先去吃个饭,再带你回家。”
唐珞扭头看向他:“那我们吃什么呢?”
傅裴南也望向她:“浅定了一家中餐厅,你觉得如何?”
“可以!”
车子缓缓上升开出了地库,首都机场,周遭熟悉又带着一丝生冷陌生感的一切开始扑面而来。
金星说上海这座城市像一个女人,经济、繁华、风情,而北京像这个国家的男人,头脑,权力,决策。唐珞十分认同。
而不知为何,在北京的傅裴南也总是更令她痴迷。
车子仍是他几年前的那一台。
他有时喜新厌旧到令人发指,有时却又恋旧得一塌糊涂。
有些车他开了一次便停在地库吃灰,有些车却能开上好几年,甚至他换到另外一个城市还要在那座城市配备一台一模一样的。
比如之前他在美国常开的跑车,回北京后他又买了台一模一样的上了牌儿,甚至连颜色也不换。
比如他此刻这台车,和他在上海开的车也是同一款车型。
他车上一向干净得空无一物,中控台上那尊玉佛和一包抽纸是仅有的物品。
记得几年前他空调上还夹着她送的星黛露车载香薰,大概是后来分手便拿下来了吧。
她又随手拉开了副驾前的抽屉,里面零星放着保险单、驾驶证等物品,而随手一翻,竟见那个星黛露香薰便孤零零躺在保险单后面。
大概是时间过了太久,星黛露有些晒褪了颜色。
她仍记得自己送他这个小礼物时单纯又幼稚的模样,记得傅裴南对这礼物无感,却还是笑了一下把他夹在空调上的样子。
想起那段傻傻的时光,唐珞有些五味杂陈。
傅裴南察觉到,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了句:“一直夹着的,后来后面那个夹子断了。”
唐珞“哦”了一声。
“可能是阳光暴晒,后面那个塑料氧化。”他又解释了一句。
唐珞则又应了声“哦”。
记得这个小玩意儿坏掉时他心情也很奇怪,大概是感到唐珞在他生活中留下所有的痕迹,终将像她留在抽屉里的那根头发丝,像她夹在空调上的香薰一样,一点一滴被流淌的时光磨平,终有一天会彻底消失,好像她从未曾来过一样。
车子沉默地行驶在北京晚高峰前的街道——
傅裴南预定的是一家中餐会所,粤菜、川菜、江浙菜系都做,两人简单吃了一些便又回到了车上。
地库内,傅裴南单手握在方向盘上。
“回家?”说着,他扭头望向她。
唐珞轻笑了一下:“好啊。”
北京。
他们一同居住了四年的住所。
这一切于唐珞而言都是不敢再回顾的过去,此行像是把她好不容易愈合结痂的伤口再一点点地撕开。
好在时间已过了太久,结痂下的伤口多半也已愈合,撕下伤口的过成倒没有她原以为的那样疼痛。
她在这栋楼里住了四年,保安、物业、保洁全都认得她的脸。
后来她一炮而红,逐渐红遍了大江南北,小区物业的人也都知道最近那个忽然红了的女明星唐珞,便是和傅先生在这儿同居了四年之久的唐小姐。
人多了嘴一定也杂,但她出道后倒没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
毕竟大家在这儿工作,也清楚住在这栋楼里的都是什么身份的人,每天入耳的绯闻八卦、震碎三观的事情不少,但没有人会说出去,毕竟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在地库停好了车,傅裴南便绕过来打开了副驾车门,拉着她的手请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