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落荒而逃的背影,还是被傅裴南尽收眼底。
当时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米六五的身高,比现在有肉一些,不过因骨架小,整个人看上去骨肉匀称。
她双腿天生的笔直修长,小腿肚上有一些肉,奋力向二楼逃,刚洗过的长发在楼梯间滴下一路蜿蜒的水痕。
第二天上午,傅裴南上楼敲了敲门。
唐珞走去应门,说了声:“哥,你回来了。”
“陪我出去吃个早饭吧。”
“好啊,我要先换个衣服。”
“行,我在车库等你。”
*
记得是在五月末的一个周五,她本打算在宿舍度周末,只是正在完成作业时,宿舍却忽然断了电。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来,没办法,只能收好了书本,又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便出门乘地铁去往傅裴南的家。
美国的公共交通不如国内四通八达,没有私家车,出行便不太方便。
尤其傅裴南家所在的位置,每次过去,她都要地铁转公交,公交转优步,有时优步也不好打到车。
到了家,她照例给他发了个信息,说:【哥哥。】
【宿舍忽然断电了,我回来了。】
而这时,傅裴南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说他喝醉了,让她过来接他。
那时的她在傅裴南面前格外乖顺,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不敢怠慢,出门打了个车便赶了过去。
那天是在他朋友家的house party。
他朋友家很大,三层别墅内、别墅外巨大的草坪上,都聚满了年轻的男男女女,各种肤色都有。
长桌上摆满了香槟、威士忌,露天泳池里满是穿着大胆的女孩儿,音乐震耳欲聋,大家随节奏而狂欢摇摆。
她穿了条白衬衫,穿了双白布鞋,头发高高绑在了头顶,露出了小而饱满的额头。
一副乖乖女、学生妹模样,看着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给傅裴南打了个电话,只是打了三遍也没人接,在院子门口顿足了许久,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美国人体格高大,且聚集在这里的人看着都不大正经,又喝多了酒,让她有些害怕。
她像一个胆小的女孩儿第一次走进鬼屋,永远不知下一秒又会撞见什么。
即便来了快有一年,她还是对人高马大的老外过于直白的搭讪,或不怀好意的目光感到十分不适。
终于,她在院子里的沙发上找到了他。
他们围坐一圈直接对着酒瓶喝酒,桌上大多是亚洲面孔。
而傅裴南已经喝醉,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唐珞有些无措地在一旁站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开口,终是说了句:“不好意思。”便硬生生走到了沙发前,从一圈人的注视下走到了他对面,轻轻拉起了他胳膊。
而他早已烂醉如泥,毫无反应……
一个男生问了句:“你是?”
唐珞回了句:“我是他朋友,他叫我来接他回家。”
“回家?”
那个男生拉着长音,夸张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一个女生问了句:“你是他女朋友?”
“好吧,不过比上回那个韩国小姐姐倒是可爱多了。”
韩国小姐姐?
对于傅裴南的私生活,她几乎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口中这个韩国小姐姐是谁,不过也意识到,大概是女朋友,或在大家面前有过足以被猜测为男女朋友的举动吧……
不知为何,她感到心底有些五味杂陈。
她回了句:“不是女朋友。”
男生道:“他现在喝成这样,我们又不认识你,怎么放心把他交给你呢,万一你是什么绑.架勒.索犯怎么办?”
听到这儿,唐珞还天真地以为,这个男生当真是在关心他安危。
毕竟对于这些身价比银行卡号还要长的阶层来说,大概还真会有这方面的困扰。
她拿出手机,刚想说,她这里有他刚刚打来电话的通话记录,只是男生却来了一句:“要不这样吧小妹妹,你把这瓶酒干了,我们就把阿南卖给你怎么样?”说着,把旁边一瓶喝到一半的威士忌推到她面前。
旁边人都在哈哈大笑,说他太损。
而唐珞这才明白,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唐珞看了一眼那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