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疑解释道:“如今大魏科考,比以洛阳一考而定,人才斟选,可以从县,再到州,州之后于洛阳一考,再殿试。”
曹恒眼睛一亮,周不疑道:“先帝先前与诸公商议的科考内容,常考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俊士、明法、明字,明算等等五十多种。各取之士不同。陛下对各科不偏不倚,然明法、明字、明算为世人所冷,多年来,陛下虽然有意提升,收效甚微。”
说着说着,周不疑又习惯地唤回了曹盼陛下,曹恒不以为意,意思能听明白就好。
“臣之意,将一年一考改为三年一考。一年于洛阳一考,改为各自考生,先于现户籍之县夺得名次,再往州来,再往来于洛阳,也免了士人来回奔走。”周不疑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曹恒一听细细一想,同意地点头。
“连赛龙舟也要争个魁首,科举取士,也该有个魁首。以县夺得魁首者是为县案首,以州的取案首为解元,于洛阳御试夺得魁首者,为状元。陛下以为如何?”周不疑再提了一句自己的想法。
曹恒道:“很好。”
“若论魁首,也该定个三甲,三甲之后,依次也该有名次才是。”既然魁首都要定了,之后的排名,也应该都定了才是。曹恒想了想补了一句。
“此事,可令诸公商议。”周不疑提个开头,集广思益,合众人之力,完善推广。
曹恒道:“左仆射手里要说没有完整的思路,朕不信。”
周不疑与曹盼作一揖道:“臣所执掌六部,有些事,臣提了想法,不能把所有的话都说完。”
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周不疑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下面的人,都不用他们动脑。脑子得要常动,太久不动,脑子会生绣的。
“左仆射用心良苦。”曹恒幽幽地吐了一句,周不疑道:“陛下为君,心中纵有章程,亦不可将话说得太满,于臣留一丝,臣下多思多动,陛下将来才不会太累。”
曹恒听着话,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曹盼的为人行事,还真是跟周不疑说得挺像。
曹盼也说过,为君者,能让下头的臣子去办去想的事,心里就算早就有了章程,也不能一开始就说了出来,让下面的臣子都养成了习惯,觉得你这皇帝既然什么都能想好,什么都安排好了,他们只需要听话做事即可,当有一天,想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做了,他们连怎么做都不知道。
“是。”曹恒应声表示记下了,周不疑与曹恒作一揖,“臣先告退。”
曹恒一顿,拿眼看了周不疑道:“左仆射这是?”
“此事不需要臣。”周不疑该说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余下的事,曹恒解决得了。
“也罢,这几日监考,还要阅卷,左仆射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曹恒看到周不疑脸上的倦意,曹恒开口,周不疑缓缓退了出去,回头冲着燕舞道:“朕怎么觉得左仆射有些不对劲?”
燕舞沉吟了半响道:“自先帝去了,左仆射一直如此。”
只是从前内忧外患,周不疑不曾表露出来。事情都解决了,周不疑一直藏而不显的情绪显露出来,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