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非我族类,必有异心,鲜卑族人入我洛阳,挟持陛下,可见他族之人,当以逐之。”曹盼准备带着曹恒回去了,上坐中,一个青襟打扮的士子起身,就刚刚发生的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曹盼抬头看过去,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皱着个眉头的,显然对鲜卑人有很浓的敌意。
微微一笑,曹盼道:“从你刚刚说的话,朕是这样理解的,你且听听对与不对。你觉得他们未经大魏批准,私自闯入了洛阳,此为一过;挟持了朕,此为二过。”
青年听到曹盼很认真地理解他的意思,与曹盼恭敬地作了一揖,“是。”
“好。那朕以为,其一,事急从权,关系一族大事,他为救族人,因而不顾与魏协议,偷潜入洛阳,易地而处,一国有难,知有一人能帮助你安定国中,却需你硬闯,你闯是不闯?”曹盼很平静地问,青年一顿,曹盼接着道:“其二,挟持朕。且不说先前他们并不知道朕的身份,挟持于人算是他们不得已而为之。在洛阳之内,有人想要他们的性命,他们不能死,只能用挺而走险争的是一丝生机。若换了你,你做还是不做?”
“求告无门,求救无路。朕不以为他这样做有何不妥,若是换了朕,朕会做得比他更狠。”曹盼那么地说,毫不掩饰地表明了她对鲜卑人的庇护。
“但陛下,他们鲜卑族人,还有匈奴族人,与我们相差甚远,时有争执斗殴。”既然有人说起了异族的事,那就说到底了吧。
曹盼听着一笑了,“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是人。打架斗殴,难道只限于与匈奴、鲜卑之人?”
“朕自登基以来,一直引边境各族入大魏,许多人都说不明白为什么朕要如此提携异族。朕以为,与人交好,该是不论那是什么人。匈奴鲜卑之人与我们大魏人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们与我们不是一般都靠自己的双手,能力,只为让自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饱读诗书者,必知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匈奴也罢、鲜卑也好,他们选择入大魏耕种行商,守大魏之法,与大家一道齐心协力为大魏出力,想要成为我们大魏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们。难道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我鲜卑族人凡入大魏者,皆守大魏之法,与大魏百姓一样凭自己的双手劳动争一口饭吃,我敢说,我们鲜卑一族一心与大魏交好,绝无攻魏之心。”苴罗侯听到曹盼的话,激动得也连忙表态,显露了自己,还有他们鲜卑族人,一心要跟大魏交好的心意。
曹盼看了苴罗侯一眼,继续朝着这四下的百姓轻声地道:“非我族类,必有异心的话,朕不希望再听到。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好人和坏人,那并非由种族而定。大魏地大物广,能纳万物,为何就容不下同样想安居乐业的人?为善者纳善,为恶者而除之。大魏以善心容异族之人,若是他们做了对不起我们大魏事,再将他们除之赶之,谁可指谪?仁至方可义尽。先贤大义之言,吾辈不当习之,记之,用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陛下教诲,吾等必铭记于心,永不敢忘。”那一个个身着青襟的士人们纷纷起身,朝着曹盼作一揖,显然受教了。
曹盼摆摆手道:“将来的天下总是你们的,大魏会变成什么样子,全在你们的手中掌握。”
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侧头问了崔申,“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