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还是笑着跟许峥说话。他想营造一股轻松、愉悦的氛围,之后再将事务所的事情平静地说出来,平静得不让许峥知道他有多难过。
但当他看到那个饭盒的时候,眼睛的酸涩便已经咆哮着要奔涌而出。他只是再坚持多了几秒钟,便丢盔弃甲了。
于是他尽情地哭了。
他的爱人让他停泊,他在爱人的臂弯里泣不成声。
傅越哭累了,哑着嗓子一遍遍地喊哥,眼泪磨掉了所有锋利的东西,他的语调低低软软的,就是情人的呢喃。
许峥每次都应:“嗯,我在。”
傅越缓了一会,说:“哥,松开我吧。我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许峥便松开了他。二人对抱的时间太久了,松开的时候彼此都感觉到了身前空荡荡的,但心算是落到了实处。许峥再次把饭盒拿了上来,说:“饭菜都凉了,走吧,上去给你热热。吃完我们再谈。”
不管有多么迫切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许峥还是优先考虑了傅越的身体。
傅越哭完之后心情确实好了很多,乖乖下了车,牵着他哥的手回到了家。
许峥带傅越回了自己家,用微波炉热了饭菜,又给他煎了一块牛扒,说:“吃不下饭就别吃了,把菜都吃完。”
刚刚大哭过的人通常是没有胃口吃东西的。
傅越听话把菜吃完了,又勉强咽了几口饭,实在吃不下了,筷子一放,说:“哥,我吃饱了,我……先去洗碗。”
“不用洗,你先说。”许峥叫住了他。
许峥是个有着高度洁癖的人,一吃完饭立刻洗碗是他的习惯,傅越也知道。今天还真是把傅越的事提到了自己的原则前面了。
傅越只好放下碗筷,想了想,坐到了许峥的旁边,开门见山:“另一个合伙人江开诚退出了事务所,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人接替他的位置。”
许峥是律师事务所的,自然也知道散伙的难处,闻言问:“他为什么要走?”
傅越说:“家里出事了,急需大量资金。”
“所以他把投在相筑的资金也都抽走了?”许峥又问。
傅越点头。
许峥直接说:“缺钱的话我可以帮忙。”
“不不不。”傅越连连摇头,说:“主要是人的问题,钱的问题是次要的。只要人找着了,资金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许峥会意,问:“你这几天都没找着合适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