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巧不可能再找借口叫傅越去项家,一次都已经是在冒险,再来一次,多疑的项经纬一定会怀疑,到时候唐巧再想搜寻证据,就难上加难了。
要项家的知情人出面作证?不可能,如果王嫂有半点同情心,早就想帮唐巧逃离项经纬的魔掌了,而不是帮助项经纬监视她,控制她。
还有一个人,可能不会说谎。但是,如果要小衡亲眼目睹父亲的暴力行为,再出庭作证,一边是深爱的爸爸,一边是深爱的妈妈,让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做这样的事情,加速家庭的分裂,又太没有人性。这也不是唐巧想要的结果,保护小衡,让小衡免受伤害,是她作为母亲的初衷。
傅越陷入了两难境地,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唐巧知道这个讯息,又不让项经纬发现并且恼羞成怒继续打人呢?
“我可以帮唐巧申请人身保护令,法院会在七十二小时内作出裁定,情况紧急的,会在二十四小时内作出。”许峥说,“但是一旦申请成功,唐巧就几乎不可能再在项经纬身上得到家暴证据了。而小衡,很可能会被判给项经纬。”
他们在谈话的同时,项经纬提前下班了。今天是周日,其实他本来不用上班,但是因为公司临时出了点事,他只好在周末加班。公司是家族企业,一代代流传下来的,他爸爸将大部分的股份转给了他,他就要担起这个责任,赚钱,赚更多的钱,然后继续衣着光鲜地待在上流社会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唐巧正在弹钢琴,《菊次郎的夏天》,欢欣,清新,夏日,乡间的风,一段旅程。她像是没发现项经纬回来了,沉浸在音乐里,逃避这该死的让她窒息的现实伤痛,去领略生命中已永不可寻的美妙。
项经纬咳了一声,那一声在唐巧脑里“叮”了出来,像是微波炉还是烤箱完成任务时的提示音,而对唐巧而言,她的美妙世界,结束了。她起身帮项经纬脱掉西装外套,西装口袋上有一支钢笔,是很久很久以前,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唐巧观察着项经纬的脸色,她从家里发生变故之后,才在一瞬间学会了一个词,这个词叫做察言观色。如今她用上了这个熟练的技能,发现项经纬的眉头微皱,脸色有些疲惫,嘴唇有些干了,今日公司的事情可能不太顺利。唐巧这样推断着,给项经纬倒了一杯茶,说:“经纬,累了一天,辛苦了吧,先喝杯茶润润喉咙。”
项经纬这几日的态度有些奇怪,在听唐巧说她想离开的时候,他勃然大怒无法自控地打了她,这是他打得最狠的一次。打完之后,也是他痛哭着请求原谅,请求唐巧不要离开最恳切的一次。这几日他除了不让唐巧与外界交流,其他事,那可是千依百顺,十足的模范丈夫模样。他接过温度刚好的茶,喝了两口,问唐巧:“日日在家待着是不是很闷?下个周末,我带你和小衡出去玩,好不好?”
恐怕到了下个周末,你未必还有这个想法。唐巧勾了勾嘴角:“好啊,小衡的围棋班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让王嫂去接他下课吧。”
她不说要亲自去接小衡,项经纬就很放心,他吩咐王嫂去接小衡回来,又去叫厨子今晚做顿家常又丰盛的菜,他想要好好修补这段关系,一定可以的,他非常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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