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仪嘴角笑意冷透了,心里反而庆幸易和生的高高在上与轻敌:此时看不上我又怎么样,不把我放在眼里又怎么样,总归,今日,你是要留、在、这了。
“这一份大礼,您收着吧。”和仪沉着气,对着易和生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说着,一手掐诀郑重推出,一手捏着顾一鹤的手腕,鲜血滴滴答答洒落在阵眼上,“阵起!”
不知何时散落一地的槐木珠绽放出淡青色的柔和光芒,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回避的锋芒。
所过之处,阴兵痛苦的嘶吼声更重,无所遁形。
安老赞叹道:“不愧是和振德唯一的徒弟。”
这一手阴气化阳气,玩得太棒了。
槐木珠本是至阴之物,用至阳之血做引子,就是克制阴邪之物最大的杀器。
然而克制阴兵是足够了,阵眼分明正对着易和生,却对易和生毫无影响。
易和生满面嘲讽地笑:“哈哈哈,小丫头,你这一手是用来打孩子的吧?”
他刚要抽手来对付和仪,兰幽几个已经咬牙再度冲了上去,他就随意地应付着他们。
或许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易和生自觉已经彻底得到了自由,在场的人一群不够他一个打的,他在心里畅想着在他的治理下,华夏大地变成阴间国度的场景,不由轻笑出声,下手也轻了两分,目光甚至隐隐透着些慈爱:这可都是他的子民啊。
和仪此时也是焦头乱额。
她方才布阵实在是一步险棋,其实要紧的不是阵法本身,因为这个阵法虽然厉害,却并不能伤到易和生——满广场众多玄术界的前辈围攻尚且不能沾到易和生的衣角,她这个阵法伤那些阴兵还可以,伤易和生就不要提了。
这个阵法只是个引子,换一句话那些至阳血也是个引子,她真正指望的——是被埋在阵眼里的香囊与玉白虎。
碰第一面的时候,易和生说她身上有两种让她厌恶的味道,那么大概有五个选项:她随身佩带的银铃、那一只玉白虎、她本身、兰氏所准备的香囊以及与她朝夕相处的顾一鹤。
顾一鹤身体里有她的灵念,她体内也要顾一鹤的本源,是支持他们活下去的根本。
这五个选项中能有两样被易和生提及厌恶,就一定能够伤到她。
这样的情形下,她没有选择余地,只能干脆通通用上,指望瞎猫碰到死耗子。
银铃与她本就是阵的一部分,顾一鹤的鲜血已经淋在了阵法上,玉白虎与香囊被埋在阵眼,只有可能是她们没被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