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仪叹了口气:“早知道是您两位来,我装什么?”
柳七公和胡夫人也不过略坐坐,见和仪面带疲态,知道刚才招待寇家人累着她了,没多待就起身告辞了。
柳七公起身先走了,顾一鹤忙忙要送他,柳七公打量打量他的神情,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留下胡夫人与和仪在病房里,走到病床前,凝神看了她半晌,啧啧感慨:“真狠啊!”
和仪听得一头雾水,胡夫人见她这样子,竟然微微一愣,然后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似是怜悯、似是艳羡:“你这一辈子啊,势必比我顺风顺水,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前人铺好的。修行之道,根骨极高,功德往你身上撞,又早早寻到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命格算是一顶一的好了。”
她抬手拍拍和仪的肩,忽然笑了起来,瞧着艳光四射,颇有几分放肆恣意,口吻还带着些打趣地道:“我劝你一句啊,俗话说得好,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有些事情,不明白的好,顺顺利利地功德圆满,多好啊?”
和仪神情忽地一冷,敛了笑意认认真真地看着她:“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什么想敢说的?有感而发罢了。”胡夫人摇头晃脑地,两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地离开了,“走了,你是要回蜀中养伤是吧?也好,蜀中的气候和你。等再回上京,或许就要变天了吧。”
和仪听了一耳朵乱七八糟的,一头雾水。
那边顾一鹤送柳七公直到电梯附近,柳七公摆摆手:“行了顾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什么事儿吗?”
他略带嫌弃地看了顾一鹤一眼,指指旁边,道:“站远一点,身上什么味儿啊。”
顾一鹤疑惑地闻了闻自己身上,没味儿啊?
不过柳七公神情略带嫌弃却并不带讨厌,他就顺着话站到旁边,不过也没开口,垂着手站在那,也没制冷,像受气包一样。
柳七公叹了口气,“你小子这副表情,让你家和师看到还以为老头子我欺负你呢。”
顾一鹤抿抿唇,柳七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道:也罢,再帮她一把,回头混碗好汤。
当即两手一背,摆出人生导师的样子看着顾一鹤,语重心长地问:“说罢,有什么困惑,老头子我勉勉强强听听。”
顾一鹤抬眼看他一下、再看一下。
“说吧,不会告诉她的。”柳七公撇撇嘴,“小年轻谈恋爱就是矫情。”
顾一鹤沉默片刻,方道:“我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太弱小。”
“弱小到大敌当前却无能为力?”柳七公口吻了然,神情却略有些恍惚,静默好半刻,他才又叹了口气,道:“这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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