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仪闭目凝神向下去探,却没探出个所以然来,忽然想起些什么,“我们大概五点零五分到山脚下,是那个时间段阴气波动异常吗?”
周念点点头。
和仪挑挑眉,“是单单这里,还是整个宗祠都有波动?”
这回周念迟疑了一下,然后很肯定地道:“单单这里。”
“……我知道了。”和仪手在汉白玉的栏杆上轻轻一搭,想要闭目营造出一个高人气势来。
然而冬天的汉白玉……太冷啦!
和师嗖地把手收了回来,若无其事地揣进了兜里。
周念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地低着头,当没看见。
……
“不是。”
还是宗祠中,还是那个水池子。
刚刚与和仪签订完契约就被带过来的阿梨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十分肯定地道:“虽然与母神的气息有些相似,但并不全然一致。不过……我能感觉得到,他很厉害。”
“当然厉害。”和仪悠悠道:“易鸾生,算得上是巫道数一数二的先辈了。”
阿梨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生尊?”
“别乱叫。”和仪面色沉沉,“这里只有死后妄图复生,将人间变成幽都,被我和氏先祖制服,镇压在宗祠之下的罪人。”
阿梨倒是没表现出惊讶,只是“噢”了一声,把下巴垫在脑壳壳上,“经文中曾有记载,母神一母同胞弟弟易鸾生,号生尊,巫道大成者,性偏激阴鸷,为母神所不喜,然实力强盛,乃当代之大能。”
“现在不是了。”和仪回头,口吻极淡地对她说:“如今千年前巫道的盛况已然不复,鬼蛊分家,我们这一脉只供祖师不奉母神,但蛊道还是供奉的,你若是……”
阿梨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伸出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和仪的肩:“怎么,不想要我了?养不起了?”
和仪脸色阴沉的好像能挤出水来:“你最好把你的脑壳壳收起来,不然我就送它下去陪水池子底下那个。”
阿梨有点不服,但想到踩着人家的地,未来要吃人家喝人家的,还和人家定了契约,就嘟嘟囔囔地从裙子上撕下一块布,把头骨包了起来。
算了,眼不见为净。
和仪叹了口气,不再提出异议。
年三十当日,和氏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