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过份执着,导致自己一直忘不了她,那份考卷已经是一年前的卷子,因为一句话让他捨不得丢弃,总好好地将它收在书包里的资料夹中。
他也决定那天开始要彻底将苏芩放下,却没想到梁盈之为他寻回了。
他再一次陷入挣扎。
九月,迎来了大一的生活,在各种考虑后,林弋淮决定在大学附近租屋,大学离家太远,每天通勤实在不划算又浪费时间,大一的课程没有想像中轻松,他每天都被写不完的报告及小组讨论压的身心俱疲,下课后,他又必须赶往打工处工作。
由于爸爸的保险金并没有多到可以供他大学学费与生活费,于是他在电影院找了份兼职,只有没课或下课他就去那兼职赚生活费,能赚多少是多少。
他并不抱怨被时间追着跑的日子,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他也能接受他自己的人生。
再次遇见苏芩,是在某个下着雨的凌晨夜里,他刚下班准备回租屋处,经过一间富丽堂皇的酒店时,一位穿着艷红洋裙的女子正扛着喝醉酒的中年男子出来,男子一身酒气醺的女子不禁皱起眉头,嫌弃的走到路口叫了辆计程车。
林弋淮也是在这时认出了她,即时当时苏芩是背对他,他仍然认得出,只是他无法接受的是苏芩为何会穿着这一身艳丽衣裳,帮男人叫计程车。
苏芩将男人送走以后松了一口气,这男人喝得可真醉,整夜都在吃她豆腐,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就看见林弋淮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她知道林弋淮在想什么,她故作轻松的从包里掏出菸盒,「你回台北多久了?」
林弋淮没有回答,他还在想为何苏芩会在出现在这,他蹙起眉头,半句话都挤不出来,苏芩将菸点燃用唇抿着,「本来不想被你们知道的,没想到才短短一年就被发现,大学好玩吗?」
「不好玩。」林弋淮眉头皱得更深了,「所以你搬家以后就在这工作了?」
苏芩嘴里吐出白雾,「太穷了,只能这样,不过这工作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工资以外还有小费可以拿,果然是台北,真多有钱没得花的人。」
「张段伟对你这工作没意见?」
「搬家之前我就和他提分手了。」苏芩又吸一口菸,「你说的没错,我的爱太卑微了,低声下气的讨好他,明明我不是这样的人,明明我是这么有主见的人,所以我分手了,反正我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分手以后,我觉得痛快很多。」
苏芩说完一长串后才发现林弋淮始终凝视着她,她以为他是看不起她,所以露出嫌弃的眼神,但只有林弋淮知道他看见苏芩以这个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他有多难受。
一个明明能上大学开心穿自己喜欢的衣服的十九岁女孩却因为还债而出现在这,她还学会了抽菸喝酒,被一群中年大叔搂抱,一想到这,他就心痛的说不出话。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这是林弋淮酝酿许多情绪,哽咽说出的。
苏芩呆愣的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过半晌才笑出来,但很快又被强烈的寂寞感渲染,从高中到现在,或许只有林弋淮可以理解她、接受她。
她已经好久没听到别人这样对她说话了,好久好久。
林弋淮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苏芩的工作,知道苏芩的近况后,每次下班他都会绕到酒店门口等她,苏芩有时候接客会接到凌晨,林弋淮就坐在隔壁的便利商店等到她出现。
自从林弋淮又出现在她眼前后,她开始调整自己工作时间去大学找林弋淮,虽然大多时间林弋淮都在写报告或打工,可是只要林弋淮在自己身旁她就觉得很安心。
在这偌大又冷漠的城市里,总算有个温暖的角落可以让她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