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祥面色怔怔的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到了郭家木匠铺,店主老郭笑着迎了出来,引玉格看他们做的摆摊车,“您看,是不是这模样?”
玉格围着小摊车转了一圈,握住长桌一侧支出来的两个把手推了推,极顺滑,笑着点头道:“就是这样,店主手艺真好。”
马志祥愣怔的看着面前说桌不是桌,说车不是车的东西,“这是什么?”
玉格笑着解释道:“我和店主起了个名字,叫它摆摊车。”
玉格领着马志祥站到摆摊车的正前方,只见摆摊车前面的挡板上正中写着“满人炸牛乳”五个大字,左下角写着“摆摊车·骡马市大街郭家木匠铺制”一行小字。
摆摊车的上头支着一个“人”字型的小雨棚,雨棚前后两片也都写着同样的两行字。
“这?”马志祥指着雨棚上的两行字看向玉格。
玉格笑道:“互相成全么。”
店主乐呵呵的笑着点头,“小公子这主意好,比咱们另做一辆摆在店里强。”
马志祥看向玉格,这才发现自己这未来的小舅弟,说法做事都极有章法。
玉格向店主道谢告辞,一行人推着摆摊车回家,马志祥攒了满肚子的疑惑,问玉格,“炸牛乳?牛乳也能炸吗?”
玉格点头道:“嗯,今日时间紧,未能进屋问候伯父伯母,明儿我送一份炸牛乳到马大哥家中赔罪。”
马志祥皱眉佯怒道:“咱们两家之间,讲究这些个虚礼做什么?你们家正是为难的时候,牛乳又是金贵的东西。”
玉格笑道:“正是因为咱们两家亲近,马大哥才不该说什么贵不贵的话,只是心意而已。”
马志祥这才笑道:“你说得对,是大哥迂了。”
马志祥将玉格送回家,又替玉格将摆摊车搬进东厢,这才告辞。
见马志祥离去,躲在堂屋避嫌的大姐儿这才出来,手指摩挲着摆摊车,面色不自然的问道:“路上都好吧?东西都齐了吗?”
六姐儿嘻嘻笑道:“大姐,我方才瞧见了,大姐夫俊得很呢,还特别有劲儿。”
大姐儿红着脸拍了她一下,“胡说什么?”
二姐儿守礼,一路低着头没有多瞧,三姐儿只是笑,倒是四姐儿道:“我瞧着大姐夫对玉格,比对阿玛要亲近得多。”
大姐儿看向玉格,玉格笑道:“阿玛是长辈,他自然是尊敬更多。”
大姐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几人说笑了几句,三姐儿和四姐儿领着六姐儿回堂屋,大姐儿和二姐儿帮着玉格把红泥小炉和铁锅等种种物件放到摆摊车上。
大姐儿对二姐儿道:“明儿是正经做买卖,五姐儿和六姐儿怕是不成,要不还是你带着三姐儿、四姐儿跟着玉格儿去?”
三姐儿和四姐儿都是明年要参加选秀的人,玉格不愿意带她们出去,不是怕影响了她们,选不上,而是怕她们选上。
玉格道:“就一个摆摊车,二姐帮忙就够了,还是带五姐儿和六姐儿吧,也不至于太耽误家里的活。”
大姐儿想想有理,点头道:“也成,五姐儿机灵,方才、你们回来了,她指使六姐儿开门,自己领着金姐儿和银姐儿避到了西梢间,六姐儿能说会道,年纪又小,正好能招揽生意。”
第18章
这一晚,陈氏和多尔济还是快到宵禁的时候才回家。
两人愁眉紧锁,不时的叹气一声,但瞧着却没有前两日那般仿若绝望的悲戚灰心。
“阿玛额娘,小舅舅那边怎么说?”
多尔济道:“你说的那个法子,钱庄那边像是有些松口,但是具体数目是多少,每月还多少还不好说。”
玉格点了点头。
所以,对方是还在评估他们家的人脉实力。
若是知晓他们家没什么关系,说不定,就还按着原先的利息算,这事成不成,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这也太悬了。
陈氏揉了揉她微蹙的眉头道:“你去睡吧,有阿玛和额娘呢。”
玉格笑着点头道:“阿玛和额娘也早些安置。”
次日一早,晨钟还没有敲响,大姐儿和二姐儿悄悄起身到东厢敲门,东厢里玉格和五姐儿、六姐儿已经醒了。
玉格点了灯,指向冻了一夜的四盘零一碗鲜奶道:“咱们先在家把它们切成长条。”
二姐儿点头,去灶房取菜刀和案板,五姐儿和六姐儿跟着去洗手。
大姐儿问:“怎么切?”
玉格正比量着大小,五姐儿递过来一根擀面杖,玉格笑了一下,将擀面杖递给大姐儿,道:“用这个比着切,案板不够大,咱们把桌子擦一擦,在桌子上切。”
二姐儿收拾好桌子,将一盘冻鲜奶脱盘,大姐儿小心的将冻鲜奶按玉格所说,切成三厘米左右宽、六厘米左右长的小长条,一盘切出了五十八块,余下一块大约三厘米长宽的小方块。
这么算下来,四盘一共能切出二百三十二块,外加四个小方块。
五姐儿和六姐儿数完数,问:“咱们怎么卖?”
玉格粗略的算了算本钱,一千二百七十文,去掉摆摊车、小炉子小锅、水桶和托盘,再除以二百三十二,一块大约一文八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