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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弥悦还在医院照看苏怀谷。
昨天晚上苏怀谷睡着后,她没过多久也躺下了。
vip病房内有专门的看护人员床位,用的都是席梦思,上好的床垫和被褥,但弥悦却睡的不太安稳。
也许是昨天发生了事故,导致她心绪不太安稳。
这一晚上她做了好多好多的梦,被惊醒了好多次,每次醒来,她都是一身冷汗。
她做的梦千奇百怪。
却格外真实,像是她亲身体验过的一样。
和之前几次一样,梦里少年的身影挥之不去,两人的每一次触碰,对话,互动,都仿佛真正存在过,但这次却格外频繁,频繁到让她难以忽视。
像是在看一部电影,胶卷一寸寸的往外延伸,连接着一个又一个画面在她脑海中呈现,可每次当她想去看那个少年长什么样,想去探究的时候,她就会醒过来。
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挣脱而出,却在马上知道答案的时候,又给她泼下一盆冷水。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今天是周六,是弥悦和王子涵约好的日子。
她很早就意识到自己也许遗忘了某些东西,所以她没有放弃过治疗,虽然之前那么多次都没什么结果,但她相信,她快知道她想要的一切了。
王子涵给她发来了消息,问她:[今天几点?]
弥悦一刻也不想等,回复:[我一会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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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悦和苏怀谷打了招呼,从医院打车来到了王子涵家。
他依旧是那副街头流浪艺术家的打扮和穿着,来开门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画笔,满身都是颜料,潦草至极。
“来了?今天那么早?”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
“你还会画画啊?真是身兼数职。”弥悦见他这副流浪画家打扮,笑着打趣儿。
“画着玩的,又不赚钱,属于我的一个个人爱好。”
他将弥悦迎进了门,一进门,她就看到画架上那副晃眼的画。
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用色和手法不带一丝严谨,全凭个人喜好,弥悦毫不夸张的说,幼儿园的小孩都比他画的好。
她嘴角抽了抽:“这画的是什么?”
“我老婆,像不像?”王子涵的自豪的问:“是不是很像?”
“......”
弥悦见过王子涵的妻子。
是个温温柔柔的江南姑娘,学古典舞的,说话轻声细语的,很温柔,长得也温婉漂亮。
绝对不是他画上这四不像的样子。
“是——挺像的。”她不想打击他。
“哼,我知道你们感觉不像,我在画画这件事情上面没天赋,单纯用来发泄情绪的。”他去厨房间洗手,脱掉了身上脏兮兮的围裙:“我们做心理医生的,每天听那么多负能量,我们也会有压力的。”
“不过苏怀谷他挺会画画的,他这种名流门户出生的人,是不是都满身技艺?有机会,我得喊他来和我比一场击剑。”
“我也不知道,他没怎么和我提过。”
不过好像确实是的。
苏怀谷似乎没什么不会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像个完美到没有一丝缝隙的人。
估计唯一的败笔,就是他那不算完美的家庭。
弥悦和往常一样,将自己梦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王子涵,她每隔半个月都会来,王子涵每次也都很配合的听她诉说着她那些千奇百怪的梦境。
但这一次,他却笑着说:“梦里的主人公是苏怀谷吗?”
“我希望是。”弥悦没个准话,但她心里其实有数的很,但那些都是她心里的猜想,她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有预感,这一次,是她离答案最近的一次。
“行了,下午我约了人高尔夫,直接来吧。”
他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从柜子里拿出怀表,而是径自走到了客厅的钢琴前。
钢琴悠扬轻快的音节不断往外泄,充斥着房间的各个角落,一个个跳跃的音节逐渐编织出一张梦境,像是爱丽丝仙境里出现的那个兔子洞。
引诱着爱丽丝去探索。
弥悦认出了这首曲子,是她初中的时候,参加钢琴比赛的那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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