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别说认你了,说不定还要跟你划清界限呢。”
于天蓝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她的身子微微一晃,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惨白的。
顾立春的心跟着一揪,他明知道这是在演戏,可心里还是难受。
于天蓝沉默一会儿,低头看着地面,喃喃自语道:“我儿子活着也不认我。”
她突然抬起头,盯着顾立春,小心翼翼地问道:“儿子,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才不肯认我的对吗?”
顾立春无奈地争辩道:“于阿姨,我根本不是你儿子。我问清楚了,你儿子是被扔在清江,清江是在清江县,我出生在东云县,两个地方隔着一百多里地。”
于天蓝根本不听顾立春的解释,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哆哆嗦嗦地摸出一个破布包,往顾立春手里一塞,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孩子,妈的身份是不好,可是咱家有房子,这是你外公留下的房子,你外公的房子可大了,上下两层,不,是三层,还有个地下室,将来你结婚,那房子就给你住。”
有人忍不住揭穿于天蓝:“老于,那房子早就不是你家的了,现在王家人住着呢。”
于天蓝对一切杂音听耳不闻,仍不断地重复房子的事。
重复着重复着,突然,她的身子一歪,晕倒了。顾立春吓得赶紧上前扶住她,在街坊们的帮助下把她送回家。
院子里的人见到顾立春,一个个都面带惊讶,还有人猜测他是于天蓝的哪个侄子跑回来了。
还好跟着看热闹的人帮着解释了,这些邻居也跟着一起小声议论。
顾立春也没有久呆,自掏腰包给于天蓝买了药,然后把她托付给邻居照看,他自己则溜之大吉。
他带着劫后余生的神色回到牛嫂子的院子,秦良还在那儿。
他苦笑着说道:“你们说这叫什么事?我就出个差而已,先是姓王的要抓我,好容易有贵人帮助逃过一劫,结果被一个疯女人抱着叫儿子。”
秦良给他满了一杯酒,安慰道:“你下次出门记得看黄历,这次是诸事不顺哪。”
顾立春自我安慰道:“也不是全不顺,这不认识了秦大哥和你吗?来,咱俩走一个。”两人说着又碰了一下杯。
吃完饭,顾立春去结帐,跟秦良道别。
顾立春离开牛大嫂的院子时,就看见一群街坊邻居正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神色坦然地走过去。
离开人们的视线后,顾立春长长地松了口气。
昨晚,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好。他以后还会来省城,冬天靠围巾挡着脸,其他季节呢?总不好一直挡着脸,而且他越是遮遮掩掩,反而越容易引起大家的猜测。更何况,王年木和姓毕的已经把这事捅出来了,还不如他主动地有计划地暴露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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