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不理他,飞快地脱下背心,用水壶里的水把衣裳浇湿,当成毛巾给顾立春擦脸,盖在他额头上降温。
顾立春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他动动嘴唇:“谢谢。”
陈禹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思想真复杂。”
顾立春:“你要是不复杂,怎么能察觉到我思想复不复杂?”
陈禹瞪着他:“反正我就是能感觉到,你不说我也知道。”
顾立春突然盯着陈禹不说话了,他的背上、胸前布满狰狞可怖的伤口,据目测,有鞭伤、刀伤、棍伤好几种。那么小的年纪,那些人竟然下得去手?顾立春的心头一阵痉挛。
陈禹见对方紧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一脸地不自然,他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顾立春见自己的注视让对方尴尬了,便闭目养神。
他休息一会儿,感觉好多了,才有气力说话,“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陈禹愣了一会儿,才答道:“哦,那些啊,早不疼了。”
顾立春沉默半晌,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我突然理解了你的选择。”他理解了书中的陈禹为什么最后为什么变成大反派,换了他说不定黑化得更彻底。
陈禹听得稀里糊涂的,他觉得顾立春中暑后,脑子好像晒伤了。
陈禹看他情况有所好转,就问:“你打算怎么办?是自己回去?还是我回去帮你叫人来?”
顾立春算了算路程,这里离顾家村不远,没必要叫人。
他试着站起来,脑袋还有些晕,但比刚才强多了。
陈禹拿过自己的湿背心,毫不在意地往身上一套,走过来,硬摁着顾立春坐下:“你再坐一会儿,我记得这里离公社不远,我去给你买几根冰棍和汽水,再问问有没有治中暑的药。”
顾立春拦住他:“不用,我快好了,别你也中暑了。”
陈禹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说完,转身跑了。
顾立春只好靠着树干继续闭目养神。中间,他还睡了一觉,醒来时只觉得脸上冰凉冰凉的。睁眼一看,陈禹正拿着一瓶汽水紧贴着他的脸。一见他醒来,便递过一根冰棍。两人都没说话,吸溜吸溜吃冰棍。吃了两根冰棍,喝了一瓶汽水,顾立春感觉自己没问题了。
回去的时候,陈禹来开拖拉机,一路开到二奶奶家。二奶奶一看顾立春脸色苍白,便关切地问他是不是中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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