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云苑。、
“婳儿姐姐,苑外有一个男人想要见你呢!” 柳儿飞快的从院子里跑到杏婳儿所住的小院,眉飞色舞的说道,
“男人……是谁?!” 杏婳儿一愣,有些疑惑。
“我也没见过他,他穿着一身红衣,身形俊郎,模样虽然好看,却是硬邦邦冷冰冰的有些吓人,哦,对了,他身后后还背着一个燃着火焰的长弓,好像是……降妖司的人!”
“是……司羿!!”婳儿目光微微一亮,急忙朝着苑外的方向跑了过去,那柳儿愣了一下,随即也跟在她背后叫道,
“婳儿姐姐,等等我,我也要去看看嘛……”
栖霞云苑不远处的一片枫叶林里,枫红如火,隐隐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司羿,你怎么会来帝都?你不是在降妖司么?”
“那喜帖满天飞,就连掌司大人也收到了喜帖,正好最近降妖司内还算太平,降妖司的师兄弟们便也都起哄着跟凑热闹”
“原来是这样……”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黑眼圈这么重,眼睛也又红又肿的,是生病了?”司羿打量着杏婳儿有些憔悴的小脸,不由奇怪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睡得不太好”
“哦”司羿便不再多问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取下身后如影随意的那只血红彤弓颇为爱惜的擦拭起来,动作极为温柔而又认真。
杏婳儿看着金色的阳光中他那张冷峻不羁,桀骜难驯的面容被光芒照的熠熠生辉,那一双眸子中的神采仿佛比烈日还要炽热而又夺目,不由出神的看了一会儿,过了半响,忍不住问道,
“司羿,你……喜欢过什么人么?”
“我?”司羿擦拭弓弦的动作不由微微一顿,他回过脸来有些茫然的看着杏婳儿,“何谓喜欢?”
“就是你日日想着他,夜夜念着他,一天不见,便像是过了好久好久……你想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永远都不想要分开……”杏婳儿一想起空烟寐的面容,便忍不住心中又酸涩起来,眼眶不由自主的湿红起来,她不想让司羿看出自己哭了,掩饰的用袖子蹭了蹭眼角,可是两串晶莹的泪珠还是盈盈落了下来,她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娇美如花的小脸上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余婆婆曾说过,喜欢一个人,一想起那人脸上便会乐开了花,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的甜,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一想到他,心就很痛很痛,很苦很苦,很难受很难受……”
司羿看着她捂着脸微微啜泣的样子,心情不由也有些沉重起来,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而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杏婳儿还不及问他去哪里,那人的背影已经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杏婳儿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觉从袖子里又掏出一根玉兔簪子,那是他们第一次看花灯会时,空烟寐送给她的,那簪子上的兔子依旧莹白如玉,团团糯糯十分可爱,她抬手轻轻抚上那兔子的小脸,冰冰凉凉的感觉像极了空烟寐那双凉薄冷淡的眉眼,一滴清泪砸在那瓷白的兔肚上,又顷刻间没了踪影。
突然,树后面出现两个可爱的小糖人,那两个糖人正在树上‘厮打’,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那做糖人的手艺人技艺高超,将两个小糖人画的十分生活有趣,惟妙惟肖,杏婳儿看着那两个‘小糖人’有模有样的扭缠厮打在一起,看着它们笨戳又有趣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一边笑着一边用袖子蹭着脸上的泪珠,看着那大树后面的那一角红色衣袍道,
“你这演得的哪一出戏?”
“是舞狮会上学来的”
杏婳儿的目光有些微微发亮,“你也去了舞师会?听说那戏班的师傅们技艺十分了得,双龙吐火,虎口取石,很多有趣新鲜的技艺他们都会…………”过了片刻,她眸中的星辉又黯淡了下去,神色沮丧的细语道,:“只可惜我还没有看成……他们便又去了南方……”
“那戏班子又怎么比的上我演的精彩!”司羿有些不屑的挑了下眉头,乌黑如黑曜石的眸子宛若划破夜空的一簇篝火,他从树后面大步走了出来,将手中糖人朝她递了过去,似是无意的道,
“有人对我说过,若是心情不好,吃些糖块或许心情便能好起来”
杏婳儿看了司羿一眼,抿了抿唇,接过他手中的小糖人在眼前仔细敲了敲,那琥珀色的糖汁在阳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再加上浓浓的蜜香,让她忍不住的被勾起了食欲,她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此时便觉得饥饿难忍,‘啊呜’~一口就朝着那‘小糖人’的身子咬了一口,然后津津有味的嘎巴嘎巴嚼了起来,随即连连点头称赞,
“嗯!你说的没错,这糖人还挺好吃的!蜜糖香气醇厚,又不会太过甜腻,这师傅的手艺的确了得”
“那你心情可否好些?”
“嗯……我怎么还闻到一阵香气……”她忽而挺直了身子,伸着鼻子使劲朝着四周闻了闻,“像是……烤鸡的味道”
她看着司羿那漆黑的眼眸里的隐隐笑意,似乎明白了什么,双手扳住司羿藏在身后的另一只胳膊用力一拽,果然便看见一只拿着荷叶油纸包裹的烧鸡,皮则金黄,肥美流油,香气令人垂涎欲滴,杏婳儿身体里的狐狸本性立即不受控制的被这只烤鸡勾搭了出来,她双目放光,‘蹭’的一下就从他手中夺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撕开一层浸了油的荷叶,撕下一只金黄流油的大鸡腿放在嘴里大口大口嚼了起来,
“呜~好吃!好吃!” 杏婳儿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美食似乎真的能治愈心情,现在的杏婳儿那张小脸上一点也看不出难过的神色只是颇为专心的在啃着那只鸡腿,连小脸上沾着一层油也浑然不觉,
司羿看着她吃的油乎乎的小嘴,眼眸里非但没有嫌弃之意,反而还觉得她有几分可爱,不由抬手在她小脑袋上胡乱摁了两下,声音清凉而又悦耳,
“你呀,还真是本性难移”
不远处的山坡上,那树林间的一道白色衣影茕茕孑立的站在在山头上,看着枫林深处的二人,银色面具下的那晦暗眼眸越来越沉暗。越来越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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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深夜。
杏婳儿站在那间竹舍前,微微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着袖子中的那张字条,刚想伸手叩门,不想门却忽而打开了,墨瞳正提着一盏灯笼走了出来。
‘婳儿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杏婳儿攥着手里的字条,有些不安的轻声问道,:“嗯……空烟寐他在吗?他让一个孩童带了个一个字条给我,说有事情要与我说……”
“这……只是有些不巧,先生方才有事出去了,可能要晚些才回来”
“那……我在这里等他……”
墨瞳沉默了片刻,面露难色道,:“嗯,本来理应请婳儿姑娘进去等先生的,只是竹舍里近日来了一位脾气古怪的客人,不喜欢被外人打扰……先生近来又对他有事相求,不便得罪……所以……”
杏婳儿闻言,急忙神色单纯的摆摆手,摇头道,:“没关系,没关系……墨瞳,你不必为难,我就在外面等他就好!”
“既如此……那便委屈婳儿姑娘了” 墨瞳淡淡说完,便提着灯笼走回了院内,‘砰’的一声关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