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嘴他们也不确定了:“这还真有点玄乎了,苏支书有个姑家去了老罗家,那个姑姑正好是大队长的奶奶。”
这关系一下子就乱了套了,江又桃脑子都不会动了,算了半天才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大队长还得管苏支书叫叔呗。”
“那可不是。”
江又桃又激动了,一拍巴掌:“叔侄俩抢一女啊!刺激啊。你们说大队长知不知道苏支书跟赵春花有一腿的?”
蒋四婶的下巴朝大队长点了点:“你瞅瞅那脸色,都快跟我家的锅底一样黑了,他能知道?显然也是第一回 听说呗。”
蒋四婶觉得大队长真可怜啊,原本以为自己是赵春花的真爱,结果一回头发现原来自己只是赵春花的三分之一。
张二婶摇摇头:“可怜,可怜。牺牲自家亲儿子出息的机会给了林建忠,原本以为林建忠也是自己的种,现在可好,林建忠可不一定是他的了。你说图个啥?赵小桃多好一女人啊,偏偏让他给糟践成这样。”
“你们说这些男人,咋就管不住自己这下三路呢,要是能把自己管好,还会有今天的事儿。”蒋四婶说起这个就恨:“多少本来可以和和美美的家庭因为这个毁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赵春花要是不放荡,他们也不能松裤带不是?这事儿说起来俩都有错,哪能光怪男人,就该两人都怪。朱月梅这人显然不行,就打两巴掌完事儿?要换成我,我非得把赵春花的脸都挠花。”张二婶恨铁不成钢。
徐大嘴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你们说赵小桃会不会也来?今天可是把赵春花踩进泥里的大好机会,错过今天,往后可不一定有了。”
徐大嘴刚说到赵小桃,赵小桃就来了,她显然已经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她直接在人群中笑出了声来,那笑声里的痛快毫不掩饰。
大队长本来就漆黑漆黑的脸更是黑得能滴墨,看着赵小桃的眼神十分愤怒。
赵小桃根本不勒大队长,径直走进人群中,朝着朱月梅而去:“婶子,把赵春花这贱女人送到公社去,给她挂个破鞋,让她满公社游街,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去游。”
说到最后几个字,赵小桃咬牙切齿。
赵小桃的提议让朱月梅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赵春花原本得意洋洋的脸刷地一下就变了,白中带青,青中又带着白。
围观的乡亲们的议论声更大了。
柳树沟自从解放到现在,还没有出过这种典型呢。不说他们村,十里八村的也没有过这种典型。
哪个村子没点这种事儿,可若是没有大仇的,谁会把这种事情举报出去。
但赵小桃跟朱月梅不一样。赵春花的儿子断了赵小桃儿子出人头地的机会。因为赵春花跟苏长山偷晴,朱月梅三个多月大的儿子流了。
这怎么不算大仇恨呢。能有把赵春花踩进泥里的机会,两人乐意至极。
尤其是赵小桃,她已经打听过了,只要赵春花这个亲妈出了事情,那他儿子林建忠公社供销社主任的位置就坐不稳了,保不准还会被开除。
林建忠被开除对赵小桃没有什么好处,他被开除了她的儿子也上不了位,可是赵小桃高兴啊。她已经受够了大队长明里暗里对林建忠的照顾了,也恨透了大队长跟赵春花的藕断丝连。
谁能相信呢,就算到了现在,大队长依旧会每个月跟赵春花来一两次。她赵小桃呢,半年也不会被大队长碰一次。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何等的屈辱!要不是孩子都大了,孙子也快有了,她对男人的需求也不大,她早就在外面找野汉子了。
大队长对赵春花是有情的,听赵小桃的话他就急了,他扭头就朝赵小桃吼:“你来这里裹什么乱,赶紧给我回家去,回家我再跟你好好算账。”
赵小桃根本就不怕大队长,大队长这些年来对他百依百顺不过是因为他愧疚他心虚罢了。
她曾经无数次哭着让大队长跟赵春花断了,大队长一次也没有同意,每次她哭闹,大队长不是沉默就是躲出去,等过一两个钟头了再回来,帮着她干点活,找点无关痛痒的话题。
她一接话,事儿就算过去了。结婚三十多年,赵小桃从来没有从大队长嘴巴里听到过一句道歉的话。可她却听过好几次大队长在跟赵春花服软,那道歉的、讨饶的话一句接一句的。
谁能信呢,在村里威严甚重的大队长,在赵春花面前软的像一条狗,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人家有时候还不乐意搭理他。
赵小桃怎么能不恨呢,别人弃如敝履的,却是她穷极一生也得不到的:“罗学民,你别跟我在这里哔哔,我他妈做梦都在祈祷你跟赵春花这个贱人能够遭报应,今天报应终于来了。你不要着急,赵春花是淫/妇,你这个奸/夫一样逃不掉。”
“你不是爱她吗?我给你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的机会,你不是得感谢我吗?到时候你们挂着牌子往各个村里一走,大家都知道你们是一对了,不好吗?现在你们每个月约会跟做贼一样,多不好啊。”
本来赵小桃不想做这么绝的了,可事情是罗学民先做绝的:“罗学民,你把家里的钱都给林建忠用了对吧?我就不明白了,赵春花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为她坐到这个地步。但是都无所谓了,你不给我的孩子活路,我也不给你活路。”
赵小桃嫁给罗学民二十来年,家里的财政大权她是一点也碰不到的,家里的大事她是没有权利参与的。
林建忠当兵那事儿是林建忠走了以后她才知道的。本以为林建忠去当兵了,往后罗学民就不会再护着他了,谁知道这才刚刚回来,又掏光了家里的存款。
那些存款她本来是准备留着给老大家盖个房子,老二明年也该娶媳妇儿了,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钱?结果林建忠回来惹了祸,罗学民倾家荡产也要帮他保住供销社主任的位置。
凭什么?!他罗学民每年从大队上才领多少工资?那些钱他从来没用在家里过,全都贴给赵春花那个贱人了。现在他罗学民动的,是她带着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辛辛苦苦下地挣来的,是她从知青那里靠着不要脸要来的。
“你既然那么看重那个野种,那我就毁了他。”赵小桃面露疯狂。
罗学民一脸震撼:“赵小桃,你是不是疯了吗?”
罗学民的神情取悦了赵小桃,赵小桃朝罗学民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对啊,我疯了。在你为那个野种费尽心思谋划的时候我就疯了,在你为赵春花辗转反侧的时候我就疯了。”
“你以为你很成功吗罗学民,在外头有一个,在家里有一个,外头的那个有出息,风风光光,家里的这几个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能干。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是不是时常在想你就算死了也能见祖宗了?”
“你说你对不起林建忠,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让你跟赵春花偷晴生下的他吗?你觉得对不起他你就不要结婚啊,你娶我做什么?你他妈不是骗婚是什么?我清清白白一姑娘嫁给你半年了才知道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啊?”
江又桃的瓜子都掉地上去了,徐大嘴的大腿都拍肿了:“就该这么干,赵小桃好样的。”
张二婶也附和:“对,就该这么干,最好把咱们村里那些搞破鞋的男人都带走,还有刘寡妇那小表子。”
蒋四婶难得的没说话,毕竟她也曾搞过破鞋,不过跟她搞的那人当时又没结婚,她男人又跟刘寡妇打得火热,凭啥男人可以在外面找,她们女人就得为搞破鞋的男人守着?
朱月梅鼓起了掌:“行啊赵小桃,我以前算是小看你了。”
赵小桃朝朱月梅笑了笑:“你呢,咋想的,要不要把你那个送进去?”
朱月梅转头去看了一眼她的儿子,她家老大避开她的目光,孙小娟跟她对视两秒,而她的小儿子跟大孙子都不在家,苏桂香这样的女娃娃的意见她也不在意。
她又看向苏长山,苏长山一改刚才颓废的模样,看着她的目光满是乞求。刚才那硬气的要休了她的模样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