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上的受挫,会即时反馈到股价上,而股价一降低,那就是要大股东的命。
大股东更加看林渝不顺眼,很想让这人下台。
这一天,盛慕看看望林家老太太。
她住在北城最昂贵的私立疗养院里,独栋别墅坐落在景区附近。林老太太的身体没有大碍,更多是林家的衰败,让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小慕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真的就不能劝劝你爸爸了吗?他最疼你了。”林老太絮絮叨叨许久,再一次恳求。
阳光落在盛慕侧脸,他顺着窗户往外,能看到江景。
他像没听到似的,起身在自己送的果篮里找了找,拿出一个梨子,“外婆吃梨吗?”
没等林老太太回答,盛慕走进茶水间洗梨去了。
他的身影迈出大门的那一瞬,林老太害怕盛慕会不会就这样离开了,她心底其实清楚,自己确实太唠叨了。
房门再度被推开,盛慕拿着一个滚动着水珠的梨回来了。
林老太讪讪的接过梨子,室内氛围缓和了一些,她心底总想着那件事,还想再度开口,盛慕打断她。
“我和您只是孙子和外婆的关系,不谈林家和盛家。”
林老太皱巴巴的脸上满是错愕和惊慌,想辩解。一身春季校服的盛慕逆光坐在床头,自顾自的拿起书包。
“外婆,我来看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外婆。”
“而你对待我,是因为我是盛慕这个人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他面无表情的问。
林老太的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避开了盛慕的视线。
盛慕背着书包来到门边,推开房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林老太。
“外婆,我还会来看您的。”
房门关上,林老太对着盛慕送的果篮默然了许久。
很讽刺,她操劳了一辈子,斗小三,帮自己的孩子守家产,机关算尽,可到最后失了势,只有她不曾真心对待过的小孙子来看她。
林家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大网,已经破烂到再也堵不住的地步了。
岌岌可危,大厦将倾。
与此同时,这三个月里云以桑的工作在稳步推进。
高楼的办公室里每个人都西装笔挺,脚步匆忙。电梯门打开,云以桑穿过走廊来到办公室,其他人起身。
阳光在玻璃窗反射出亮光,屋内双方浏览合同,最后,签字笔在合同上落下“云以桑”三个大字。
随着签订合同,云以桑递上这一期的支票,屋内空气瞬间放松了下来,一片喜悦。
大家像是经过了长跑来到终点站,又像是站在新的起点。
“云小姐,辛苦你了。”“云小姐,等会有幸赏脸吃个饭吗?”
云以桑知道,自己这一阶段的工作结束了。
她拒绝了,“下午还有别的事,下次吧。”
下午是《白杨树》的内映。正式上影要等六月初,那是流量高峰期暑假档。
《白杨树》原本的关注度不高,在暑假也估计是个炮灰。可说来也巧,《白杨树》上个月在欧洲电影节被提名了了两项,最佳女演员和最佳导演,最终获得了最佳导演奖。
于是《白杨树》在大众心中,从“晦涩的小镇电影”变成了“被国际认可的艺术品。”
下午两点,云以桑来到了内映的展厅。
门外有很多影迷,保镖们格外注意的护着云以桑来到厅内。
厅内很大,黑压压一片人。云以桑的位置在最前排,保镖被盛与澜特别嘱咐过,不愿意离身,于是在过道口给他们安排了两个位置。
云以桑看了个开头,就在想盛慕肯定很喜欢这个故事。
可他学习实在太忙了,一回家就钻进书房里不出来,云以桑决定等盛慕高考后带他俩看这部电影。
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谢幕那一刻,所有人的脸庞从亮转暗,掌声四起。
云以桑很满意,也顺势接受了导演的邀请,和制作人他们去喝茶聊天。
展馆楼上有个不招待外人的茶馆。
云以桑和制片人走在古色古香的走廊里,他们前方站着几个人在聊天,林渝就在里面。
自从林家生日宴后,云以桑就没再见过林渝。
她一直陆陆续续的听过林渝过的不好的消息,但没什么具体概念,只是觉得会人落魄一些、狼狈一点,没有精气神。
可亲眼看到这个发胖浮肿、目光躲闪的人是,云以桑都没认出来。
两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云以桑面前,保镖最先反应过来,冷冷的盯着林渝。
林渝也没想到,会在拉客户时撞见云以桑。他下意识侧过脸,觉得很难堪,那些曾经在他脚底下的人现在肯定都在嘲笑他。
周围的目光都像针一般。
林渝又忽然扭头狠狠的瞪着云以桑,他这是拜谁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