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愁眉苦脸叹了声气:“是慢性病,肾上的毛病,倒不是什么重病,但需要好好调理,也不能长时间干重活。”
黎迩说:“反正你以学业和家庭为重就好,这边不忙,也不太需要什么人,有事就先忙你自己的,工资照发的。”
黎迩的过分体贴让李甜鼻子一酸:“黎迩姐,你也太好了吧。”
她盯着黎迩手上明晃晃的鸽子蛋钻戒,说道:“老板夫能娶到你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黎迩“噗嗤”一声笑了,被她“老板夫”的说法逗笑了:“我只听过老板娘,哪儿来得老板夫。”
话音才落,眼前骤然划过一抹光亮。
闪电犹如一把长剑,划破沉沉的夜空,勾画出一道曲折的线。
轰鸣声紧跟而下。
黎迩纤长的睫毛忽闪几下,转头看向窗外。
李甜脸色一变,赶忙从柜子里翻出一对耳塞,伸手递过去:“黎迩姐,要不你先戴着吧?等一会雷声不大了,再叫姐夫过来接你。”
她知道黎迩怕打雷,有一次贺承洲正好过来,碰上雷雨天,仨人被困在了店里。
三人行,必有一大冤种。
那次,贺承洲宠溺地把黎迩抱在怀里轻哄着,声音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一整片冰河。
她一个人被迫在旁边吃着狗粮,做着专业课的作业,欣赏着别人的绝美爱情。
看着递过来的耳塞,黎迩刚想说一声“谢谢”,手机就响了一声,过来一条短信。
【来风月。】
发信人是贺承洲。
简单而直接的三个字。
黎迩有点疑惑贺承洲为什么用短信的形式通知她,不过没多想什么,回了个“好”。
车还停在附近一个医院外面,要步行大约十分钟的距离。
黎迩背好包,从店里拿了把黑绸伞,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李甜的肩膀。
李甜摘下耳机,放下正在洗的醒花桶,看她这一身行头,疑惑问她:“黎迩姐,你这是去哪啊?”
“他叫我过去。”
“啊?”
李甜知道她说得是谁,黎迩似乎从来不叫贺承洲的名字。
她蹙眉,表示不能理解:“这种天能叫你去哪啊,他过来接你了吗?”
黎迩摇头说:“我自己去。”
“啊?”
这一声,比刚刚声音还大。
黎迩笑了笑,叮嘱说:“六点了,我应该就不回来了,你走时记得把门窗都关好,早点回去吧,天气不好,注意点安全。”
那是别人的事,李甜心里虽纳闷,但不好过问太多,只说了声让她路上也注意安全。
—
另一边,包厢里,气氛沉闷压抑。
看着主位上从进门起就阴沉着脸的男人,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悄悄交流。
更奇怪的是,后面服务员进来送酒水的时候,贺承洲罕见地留了一个命令坐到他身边。
而后就拿起手机,指尖重重在屏幕上敲击,看样子像是发消息。
众人心里暗自猜测,这大概率是小夫妻吵架了。
贺承洲待人随和温驯,脾气也好,不用说发飙,平时就连生气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大多数还是劝架的那个。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整个人坐那一言不发,唇紧抿成一条线,眸里是让不寒而栗的凛冽。
温文尔雅惯了的人,怒火烧起来比一般人要可怕得多。
他旁边的小姑娘是暑假出来兼职的,就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哪见过这场面,身子快要抖成筛子。
贺承洲心烦意乱,眸底凌厉的光芒闪过,蹙眉,压着声音问:“你抖什么?”
小姑娘直接就哭了,咬唇也不敢出声,低头掉着眼泪。
见状,顾靳云自作主张拿出一叠小费,示意女生走。
“不许走,坐着。”
贺承洲一句话,让女生刚离开沙发面的屁股又坐了回来。
江清彦所里有点事耽误,来迟了,两条裤腿上颜色深了一片,蹚着水来的。
他不明情况,看了眼贺承洲身边的女人,笑着调侃:“外面那么大雷声,今天怎么不回家哄你的小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