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信看着她眼神古怪,随即脸色一松,“我当华朝女子个个贞烈,和女子成亲后还惦记着找男子攀高枝的还是头一回见。”他摸着虬髯想起了白龙鱼服与他错过的锦王,摇摇头,“可惜了。”
也罢,云放江要拿女儿献宠,他手里多一个人质不多,紧要时刻能成保命符也未可知。但和云放江试探几回后,他确定这老狐狸绝不会轻易出城决一死战,哪怕他阵前喊话女儿在手上。没过几天舒坦日子的阿鹭被架到了城门下,盯着脖子前的两把刀皱眉眯眼,随即不要命地喊,“阿爹救我!”
云放江依然不为所动。李继信贼笑一声,“你骂他,骂得越狠越好。”
“他要是不认我该如何是好?再说……不是说还要和亲嘛?脸皮撕破可太难看。”阿鹭吊儿郎当的话音刚落下,刀口已经触到了肤理,滴滴殷红落在衣襟上,她叹了口气,“我说你们男人究竟是怎地回事?两不相让就要推个女人到阵前,还拿我的脖子当磨刀石。”
可刀口当下,她想了想,卯足了劲继续朝城楼上喊话,“阿爹——云放江你这不要脸的赘婿,老白家的基业被你骗到手又断了,保胜军的名声也被你带臭,你亲生女儿在城楼下喊你救命你还不吭声。事二主而无忠骨,献宠媚又无决断,无情义且多算计,凭你?盐州城你以为守得住?李继信这王八羔子都比你强……”
她嘴巴被人捂住时,城头已是弓箭齐发,云放江终于怒了。李继信露出一抹鄙视的笑容,他命人将五花大绑的阿鹭带回阵中看管,前方攻城声隆隆,阿鹭不顾身边看守,背靠马车看着李继信的乌合之众,“左边的大哥是猎户出身吧?好弓箭!
“右边的大姐是宰羊的吧?近身战还早,你不必冲得这么急。
“后面的大叔换把短点的刀吧,一会儿登墙爬楼小心拿不住……”
阿鹭还没说完就觉背后一紧,手里被塞入短刃,耳边凑上一人,“先别挣开,你那五百人都被送入了青白寨,就是在阵中闹哗变也没几个会呼应你。”总觉得此人声音听过,阿鹭回头,见是卢尽花的老千户叶菩提,她惊道,“怎是你老人家?”转眼看两个看守已被打晕半瘫下。
叶菩提已经站起来踹了她一脚,看着重其实力道很轻,“给老子闭嘴!”他背着弓箭跳下马车骂骂咧咧,“老子们攻城由不得你个黄毛丫头指手画脚,等拿下盐州看怎么收拾你?”俨然是个老兵痞模样。
“就这几个人攻城?”阿鹭不屑地笑,马上又挨了一脚,“没瞧见左右前后都是人?就算那个沙海的谢什么来了也照样吞了她。”
阿鹭知道他在暗示,顿时心头一暖,见他还和其他几人交换了眼色,也知道了他们是来护自己的。至于卢尽花如何早就埋伏下这手,阿鹭心里只有敬佩,也觉得前辈的眼量正需要自己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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