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悠悠捶着今天已经走酸了的小腿肚,“山翠,你生多少,鹭姨就给孩子们买多少甜果儿。”
山翠心头动了动,只笑着说了句,“诶。”
趁着天色没黑,李素月又抓紧时间扬锤,阿鹭卷起袖子要帮忙打三锤,被李素月摁住手,“你歇着去。”就歇在旁边,让她不时能看一眼也好。
李素月惯舍不得她多使力,因为她晓得阿鹭的忙累。白日里忙完,夜里还要对着书信思索,睡前又精读医书。她也问过阿鹭,“以你的功底都能独立看诊,为何还要和那般学生一起从头学?”
阿鹭说她根基不牢,带她入门的郎中本就是半桶水,加上她以往念书也是个半吊子,只凭借着天资聪颖囫囵学了些。“我这样的学生才是最吃亏的,别人什么都不懂,领进门的就是李秀兰,断不会走弯路。我就不同,脑子里挤得各种旁门左道太多,一边学还要一边对照:哪儿是对的,哪儿竟是错的。
“除了对月娘一门心思,我对旁的最多花了半门。”阿鹭觉得李秀兰对自己的白眼也有道理,换谁也不愿教个半吊子。
用过晚饭,本来还要接着打铁的李素月却出奇意料地停歇下来,她凑近阿鹭,撩起她的发丝捻了下,“该洗头洗澡了。”
她们搬进了医馆后方那原本独属阿鹭的小院。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姜娥母子居住。这时,烧水的炊烟缓缓腾空,姜娥哄孩子的小声吟唱飘过围墙,山翠和燕云汉在院子里说笑,李素月就让阿鹭先洗澡,自己则清洗她换下的衣裳。
她不会对着屋内的阿鹭唠叨,也不说东家长西家短或道三两句埋怨,更没有花前月下吟诗作对。李素月只晓得做事干活。
洗了半天的阿鹭在里头唤她,“月娘……我还要水。”
李素月就放下手里的衣服再去给她添一桶热水。湿漉漉的乌发洒下,阿鹭的眉眼皆是弯弯的,“月娘,你怎知我今儿想洗澡了?”她出远门前就喜欢泡个澡。
李素月替她拢起发丝,瞧着眼前被蒸汽熏红的脸蛋,眼神落在她肩膀上,滑向脂玉般的深处后再次拉起,“你这几日书信回得太频繁,我猜你要出城。”虽然每日她们同枕而眠,可最近怎么格外念想阿鹭?李素月挤着阿鹭发丝的水,“今天锦王府的人来送了四回信。”
“嗯,我要走一趟镇戎军。”阿鹭忽然站起,转身在月娘耳边小声耳语了句,月娘先惊后喜,“这么说……日后沙海就没那么容易被攻打。”眼神又不自主地被阿鹭圆润的肩头黏住,李素月暗暗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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