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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1 / 2)

梁玥自杀,郝洞明虐童,再加上某个明星结婚,微博系统瘫了一个小时。

趁微博瘫着,闻澄写了个千字声明,情真意切,不忍卒读,痛惜那些被残害的孩子,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和不齿,支持警方对别墅案彻查到底。

她虽然是郝洞明的女儿,却不丝毫偏袒,评论区对她褒奖很高,说她头脑清醒明事理,虽然之前瞒着警方导致孟峄被怀疑,但大方向没出错,小公主也是有正确价值观的,网友也顺带夸了一下根正苗红的闻家,可怜闻家老太爷病危,说这个外孙女有他堂堂正正的风范。

在舆论压力下,警方迅速出击,很快找到几个和郝洞明有交情的人,他们几乎都移民海外,留下家眷在国内,其中有人承认丈夫性向异常,有家暴倾向,证实了那些死去的男孩们生前遭受过令人发指的侵害。

面对人证物证,东岳管理层转变了策略,没有再花钱压热搜。别墅案浮出水面,加拿大的事儿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杨敬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了郝洞明临死前的性虐行为,也表示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让真相尽早水落石出。他们管理层和股东是无辜的,为了替郝洞明赎罪,将把今年的所有未分配利润投入到东阳省的蔚梦基金会里去。

他这声泪俱下、直白坦诚的一番操作,总算力挽狂澜,没让股价跌停。

郝洞明从风光无限的投资老板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像宋汀说的,他这一死,在他生前不敢发表的言论全冒出来了,养肥了无数瓜田。

人们开始笃定,是他作恶多端,所以被复仇了。叁个洞太少,应该把他千刀万剐,为民除害。

但一码归一码,这案子既然已经开始查,就得继续查下去,满足民众的吃瓜心态。

到底是谁杀了他?

席桐白天吃瓜,晚上做梦,梦见一个枪手给她也开了叁个洞,她变成一缕幽魂飘下地府,牵着Lisa找了半天才找到郝洞明,在他要喝孟婆汤的时候赶紧将他拽过来,搬了只小板凳,坐在奈何桥边拿出小本本做采访。

她正问到“郝先生是谁杀了你”的时候,两个鬼差把他拖走了,很不屑地说:“不就是Ryan Meng吗。记者出去,我们这里是政府机关,要采访你先打阎王热线预约,然后把问题清单发到公邮。”

然后她就被踢回阳间,醒了,有点失落。

窗帘透出一缕光,日头已经升起了。孟峄站在床边穿衣服,套上西装,他要出去。

“你去哪儿?”席桐抱着被子问。

“我吵醒你了?”孟峄扣上袖扣,俯身吻了吻她睡得热乎乎的脸颊,古龙水清淡的柑橘香钻进她鼻子。

“才八点半,继续睡吧。我去趟警察局。”

才八点半……席桐被他养懒了,这段时间她远程工作,宋汀体谅有时差,没给她安排多少任务,她天天睡到十点钟,放以前八点半她都出门上班了。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坐起来,拉开些窗帘,示意他先别走,然后跪立在床上,给他把领带系好,衬衫领口弄平整。

”好了。中午回来吃饭吗?”

孟峄想到她最近做的含糖量超高的日式盖饭,“我迟迟点回来,你给我煎个鸡胸肉就行了。”

“要什么酱?”

“上次放了橘子花的酱汁不错。”

席桐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抱他:“哥哥,早点回来嘛,我给你做小蛋糕。”

孟峄都不想走了。

司机还在楼下等,他把她吻到湿漉漉地躺在床上哼唧,恋恋不舍地出门,想着今晚一定不能让她糊弄过去。吃那么多不消耗点热量,到时候长胖了,她又要怪他不让她出去遛弯。

他径直去了警察局,来得很早,事先没打招呼,警察看到他有些惊讶,给他冲了杯咖啡。

孟峄开门见山:“警官先生,我今早突然想起了一些信息,或许对你们查案有所帮助。您知道,早晨的脑细胞总是比其他时候活跃。”

警察已经听说了死者在中国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也认为死得好,但查清楚是必要的。如果是复仇类型的凶杀,那么也要交给法律审判,该无罪就无罪,该坐几年牢就坐几年牢。

“郝洞明来温哥华,看药厂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这是我从厂家经理和郝洞明私助那里知道的。他之所以过来,是因为那封邮件。邮件说有人要来找他复仇,他怀疑这个人曾经在温哥华的某个贫民窟居住过,所以在贫民窟附近租了公寓,还叫私助去打听。”

这一点私助最初向警方坦白过。警察点点头,揭开笔盖,示意他继续说。

“我昨晚梦见了我的养父母,起床时一直在想他们临终前说的话、做的事。其实他们晚年的脾气变得平和许多,还会内疚,为自己曾经狠狠打过孩子而向上帝忏悔。他们是非常传统的家长,甚至比某些中国父母更严苛,我小时候也经常产生离家出走的念头。

“在我之前,他们一共收养过叁个孩子,但很可惜,前两个孩子有遗传性疾病,很早就去世了。第叁个孩子就是薛岭,那时候他叫孟岭,我父亲有一次跟我提到过,仅仅有一回,我当时没在意。他在十六年前的一次旅行中失踪了,是自己跑丢的,这件事让他们非常痛心后悔,他们认为倘若对他宽容一点,允许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孟岭就不会从他们身边离开。

“那次旅行,我的养父母去了中国,见了郝洞明。他们在中国的东阳省建了一个基金会,叫蔚梦,看中了郝洞明的管理才能,让他全权负责打理。ME每年向基金会注资,出于对郝洞明的信任,这些年除了索要年度财报,几乎没有过问具体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