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凌晨两点,从银城飞往多伦多的阿联酋航空准时起飞。
航程有十八个小时,在温哥华转机两小时,席桐头一次享受奢华待遇,跟总裁体验了一次套房舱。她在飞机上冲了个澡,裹着浴巾躺在双人大床上,喝着从吧台拿的红酒,吃着专属午餐里送的零食,美得要上天。
哦,已经在天上了。
席桐得寸进尺,还想飞到外太空,问正在读财报的孟峄:“你为什么不坐私人飞机啊,我想看看私人飞机长什么样,是不是也是两个翅膀一个尾巴,和空军一号一样安装了防弹系统?”
孟峄手头一堆工作,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随口道:“我适应人多的场所,而且可以积累里程。私人飞机很小,空荡荡的,机餐也不好吃,每次起飞前都要申请路线,很麻烦。”
积累里程有什么用?他已经是最高级别会员了,又不缺钱,用不着拿里程换机票和酒店。
席桐想起那部老电影《在云端》,里面的资深HR乔治·克鲁尼积累了100万英里的航程,年轻的女实习生就很不理解。
大概是男人特有的幼稚爱好吧,就和他想要变形金刚一样。
席桐趴到他背上,把一片海苔饼干送到他嘴里,搂住他的脖子,“你很反常哎,小说里的总裁都喜欢人少,最好只有一个人……不对,是和玛丽苏女主一起,两个人最好。”
孟峄费了点力气,把她从身上扒开,“累不累,嗯?睡一觉就到了。”
席桐看他要准备开会,从抽屉里拿出领带给他系上,整整衣服,抱住他的腰磨蹭:“我兴奋得睡不着,我感觉我好有钱。”
孟峄被她蹭得心猿意马,纠正:“是我有钱。我正在努力挣钱,让你感觉你很有钱。”
席桐唔了一声。
他揉揉她的脑袋,“你们杂志社的主编上个月被华裔银行家Stephen Lee邀请去迪拜采访,坐的是Lee的私人飞机,住的是帆船酒店。我听宋主任说,你很有灵气,工作也很认真,将来一定会成为杂志社的招牌,到那个时候,比我还有钱的人会给你更好的差旅待遇,我请你坐客房舱来多伦多,你都瞧不起,还要叫我发叁封邮件抄送全社请你给ME写报道。”
席桐笑得捂住肚子,“那我可要努力工作,让你求我做宣传。”
孟峄亲了下她的额头,“席大记,我要开会了,不要出声好不好?我需要在员工面前维持形象。”
席桐做了个把嘴拉上拉链的姿势,看着他戴上蓝牙耳机打开Skype,向后仰倒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滚。
飞机穿越棉絮般的云层,一抹橘红的彤光在远方天际亮起,轻柔地铺洒在他略显冷峻的颌骨上。他察觉到她的视线,指尖的钢笔转了半圈,忽然侧首投来一瞥,嘴唇的线条微微上扬。
席桐知道,他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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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安大略湖西北岸的多伦多,离美国纽约只有90分钟航程,是世界上最大的金融中心之一,也是文化最多元的城市之一,这里超过半数的居民是外来族裔,华人比例超过10%。
ME集团的总部大楼建在CBD商圈,由福斯特建筑事务所操刀设计,高达二百七十米,共有七十五层,与晨光照耀下的安大略湖仅一街之隔。
八点钟飞机落地,一行人直奔公司,席桐跟着孟峄乘私人电梯到顶层,孟峄把她安置在采光极好的CEO住宅套间,自己先下楼开早会。
席桐时差没倒过来,在他高科技的声控房间里睡了几个小时,醒来时机器人已经把毛巾和牙具送到浴室了,还端了杯胶囊咖啡放在床头。她在套间里好奇地四处看,这里面积大约一百平米,有一个起居室、一个卧室和一个浴室,陈设非黑即白,十分简单朴素,没有任何装饰品,最引人注目的家具是一个两米高的古董红木书柜,雕着精致的花环和缎带。
“睡得怎么样?”
门开了,孟峄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到卧室打开衣柜,换了件银色西装外套。
“挺好的。你居然在公司放这么多衣服,不会把家里的衣服都搬过来了吧?”席桐问。
“我大学之后很少回孟家,买了衣服就放公司。”
“啊……还想看看传说中的孟家宫殿长什么样。”她有些失望。孟峄虽然从来不提家里,但很容易看出他们父子关系僵硬,这次在加拿大就住四天,他不一定会回家。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孟峄道:“等下我们去吃午餐,晚上我带你回别墅。房子里叁年没人住了,只有个管家,没什么人气,你不要害怕。”
席桐好笑:“这有什么害怕的。和谁吃午饭?”
“你去就知道了。”他卖了个关子,提了提纸袋,“我拿了条新裙子,你试试。”
因为他说要把她介绍给朋友,席桐带了不少正式的裙子,都放在行李箱里,但她一打开袋子,就觉得自己带的都是浮云了。
纯白的丝绸齐胸裙,裁剪流畅简洁,腰间刺绣的浅金色小雏菊葳蕤生光,云雾质感的蕾丝纱从花枝根部披洒出来,长及膝盖。这样一件小礼服,穿去高档餐厅吃饭或者参加鸡尾酒会都可以,使用率很高。
“Giambattista Valli,意大利的牌子吗?”席桐作为一个对时尚毫无敏感度的女性,磕磕绊绊地念出这两个单词。
“是。”孟峄也了解不多,他回多伦多之前让秦立的女儿挑的,那小姑娘快成他专属军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