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起来了。”温柔的女声在亚瑟耳边想起。
阿瑟皱皱眉头,他有很大的起床气,平日里在寝宫里没有人敢叫他起床,他都是睡到自然醒的,是哪个人这么大胆敢叫他起床?
见他没有反应,艾理纱又叫了一遍,阿瑟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有完没完啊!本王不想起!”
艾理纱被吼得娇躯一颤,看着阿瑟翻了个身,将脆弱的后背毫无保留地展露给自己,眼底的晦暗愈加深沉,她悄无声息地下床,跑到梳妆台前一顿乱翻,在一堆首饰里找到了一把不起眼的匕首。
这是那个人给她的生日礼物,他曾经告诉自己,如果遇到了危险,就用这个防身,就算失败也没有关系,拿着这把匕首,就像他在自己身边一样。
一定要成功!
艾理纱跑回床前,阿瑟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她只要悄悄地上前,就可以杀掉这个令她遭受苦难的家伙,群龙无首的重泽国也会士气大减,到时候……
“你在干什么?”
一个严厉的声音自艾理纱背后响起,她被吓得肝胆俱裂,要是让人发现她的想法,她一定会被杀死的!
艾理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匕首藏在袖子里,佯装镇定地回过头,来人正是之前压制香织的那个士兵长官,他似乎刚经历一场恶战,脸颊上都是鲜血。
“有什么事吗?”看到血,艾理纱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士兵长没有把视线停留在艾理纱身上多久,看着她身后床榻上酣睡的国王陛下,皱了皱眉:“陛下还没醒吗?”
“嗯……”艾理纱不敢多言。
“女王倒是好手段啊,是打算把我们陛下榨干吗?”士兵长阴阳怪气地说道。
艾理纱顿时涨红了脸,正打算反驳,阿瑟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一睁眼就看见士兵长这副浑身浴血的模样,吓了一跳:“安柏,怎么搞的?”
安柏单膝跪地,神态自若:“陛下,我们驻守在城门的部队遭到了突袭,死伤无数,属下好不容易才突出重围。”
听了这话,阿瑟和艾理纱脸上露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前者是震惊,后者是惊喜。
艾理纱强迫自己不要表露的那么明显,她还不能确定这支突袭军是不是那个人派来的,万一是其他国家趁火打劫,那么情况会比现在更糟。
阿瑟沉吟了一分钟,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将外袍穿戴整齐,开口下令让安柏出去待命,而他自己则不紧不慢地回头去看艾理纱,见她强忍喜悦低着头,心头很不舒服。
“我说,你要不要表露的那么明显啊?”
阿瑟按住艾理纱的肩膀,力道大得吓人,艾理纱吃痛一声挣扎起来,但两人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她很快就被摁在了床上,就在她以为自己又将承受新一轮的暴风骤雨时,阿瑟却突然放开了她。
“本王要去把那个偷袭的家伙杀掉,然后把他的人头带回来给你。”阿瑟居高临下地看着艾理纱,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一丝惊恐,又接着填了一句,“不论是谁。”
“不要!”艾理纱拉住阿瑟,对着他那审视的目光,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能做什么呢?她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
“放手吧,等我回来。”阿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啪嗒!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动静。
艾理纱瘫倒在地上,她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惧,比她被阿瑟胁迫时的恐惧还要强烈,如果来的真是那个人,那她该怎么办?
就在艾理纱抱着肩膀瑟缩时,寝殿的门突然开了,她赶紧把匕首藏到枕头底下。
走进来几个面生的侍女,一看就知道是阿瑟安排的人,她们像机器一样伺候艾理纱沐浴更衣,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推着她离开寝殿。
“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艾理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王只管走就是了。”
没办法,艾理纱只能跟着她们七拐八拐,走了很久,原本她再熟悉不过的王宫变得陌生起来,她沿途看到了许多穿着重泽国军服的士兵,神情冷漠地把守着各个出口。
而卡姆拉德的士兵却一个也不见,大概都已经死了吧,艾理纱悲观地想,她这个女王什么也保护不了。
侍女们带着艾理纱到了一间阁楼里,阁楼的窗户被木板钉得死死的,大门也落上了叁把锁,艾理纱被关在里面,只能靠着窗户缝里透出来的一丝光线来判断黑夜与白天。
每天都会有人定时给她送食物,但没有人肯和她说话,她也问过关于阿瑟和突袭军的事情,那些人也不肯告诉她,她就这样被关了整整一个星期。
就在艾理纱以为自己要发疯的时候,大门缓缓打开了,走进来的不是面无表情的侍从,而是带着笑容的阿瑟,他丢给艾理纱一个球形物体,艾理纱下意识一躲,那东西“咕噜咕噜”滚到一边,露出一角。
是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