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传来一阵刺痛,顾离顿在原地,缓缓抬头看向颜渊,突然勾起唇角用阴阳怪气地声音问道:“颜渊啊颜渊,你看看你。最值得信任的白林为了晚风那个东西选择逃离背叛,就连裘戎也不愿意告诉你真相,你以为——你沉睡这八百年晚风和我们做的就这么点?”
她不再伪装表面上的害怕,而是挺直身躯,甚至将脖子一寸寸向天瑕的剑锋上送,还笑得肆意。
她有什么可怕的,以为她不知道颜渊已经被凡界的规则束缚,实力十不存一吗?现在,晚风逃走,白林不知所踪,只要颜渊想从她这儿挖到点什么,就不敢杀了她。
颜渊蹙眉,盯着顾离有些癫狂的模样,神色流露出几分诧异。
过了半晌,天瑕突然归回鞘中,颜渊转过头对裘戎道:“将她压入大牢,三十二道刑罚想必鬼主也可笑纳,另外——别叫她死了。”最后一句话,颜渊紧盯着裘戎的眼睛,这是对她下的死命令。
裘戎一直扇扇子的手僵在空中,伸出右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明白这下可遭了。
王若是当场发怒便意味此事还有转机,若是不闻不问反倒不妙。
她上前一步,骤然跪在地上低头沉声道:“属下领命。”
颜渊只任由裘戎跪在地上,拂袖离去。
顾离被压入大牢,三十二道刑罚残忍至极,裘戎目送着颜渊离开的背影,从地上缓慢站起。
鬼王殿内,颜渊靠在榻上,烛火映照在她的脸上,不住跳跃。她揉了揉眉心,眼中流露出几分坚决和果断:“洄游。”
从暗中,一名鬼侍低着头走出来,不发一言跪下,瘦削的身躯仿佛一根稻草就能压倒,毫不夸张。
“去,巡查白林的下落。”颜渊挥手,扔给她一枚黑色的令牌,鬼侍始终保持着低头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僵硬的像是一架骷髅,直到令牌落在身上。
鬼侍的头转了转,细长的手指将令牌揣进怀里,嘶哑领命:“是。”随后挪动着僵硬的脚步,消失在原地。
鬼侍根本不是表面上服侍鬼王起居的那么简单,她们更多的算作是鬼王培养的一支死士,几乎没有情绪,甚至无惧伤痛和对鬼来说最可怕的魂飞魄散,她们——是一群真正意义的“疯子”,一群只忠诚于鬼王颜渊的疯子。
或许鬼侍中有几个别人安插进来的钉子,但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暴露的明显之极,只知道服侍颜渊的饮食起居,并没有成为“疯子”中的一员。
晚风费劲心机将一名自己身边的人送入鬼王殿,本以为能够接近鬼王,实际上却不过是一枚死棋罢了。
她青鬼,向来思虑周密,算无遗漏。这次,却是算漏了。
颜渊微眯双眼,伸手拿起一个酒壶,透明的酒液从壶口倾泻而下,一股清香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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